她的眉头皱得越紧了。然而她心里所担心的却不是自己的安危,而是另一个人的。
也不知道他现在在哪里,有没有和她一样被困住?
想来应该没有吧,他那么聪明……
“谁?!”荆裳儿被猛地出现在自己肩头的手吓到,猛地转身后退,意外地看见一脸无奈的任广白。
任广白皱着眉,心里终于有些明白秦羽的烦恼。他就说,这辈子不能跟女人打上交道,一旦这沾上女人,就会有接踵而至的麻烦。
他想过丢下荆裳儿不管,但那些黑衣人死去而显出阵法的画面在他脑子里不停回放,他竟然鬼使神差地在荆裳儿跳进来的那一刻尾随而来。
等他明白过来他在做什么的时候,荆裳儿已经惊叫出声了。
荆裳儿看清是任广白,狂跳的心口这才算安定了一些:“是你,你也在这儿?”
“我当然在这儿……”任广白将象牙扇打开扇着风,心想他干嘛跟她说这么多,“问题是你怎么在这儿?快回去,你哥还不知道怎么找你呢!”
“我不回去,我要跟着你!”若是放在从前,荆裳儿是不敢这么大胆的,尽管她的胆子一向挺大,但跟着哥哥荆天羽来到南轩逃婚,就已经是她做道的极限了。
然而这一路上看到黎青蛾对秦羽的死缠烂打,秦羽的情绪变化她都看在眼里,她想,任广白和秦羽的性子有些相同,大概这么做,也会有效吧?
然而荆裳儿却忘了,任广白,一向将女人拒之门外的。
秦羽是个可以流连花丛片叶不沾身的男人,四处留情,看似fēng_liú其实绝情。
可任广白不同,身为天下首富,他却认为女人乃身外之物,也是天底下最大的麻烦。女人,就等于拖累。这逍遥快活的日子,就该一个人过。
“你跟着我做什么?你知道这君府有多危险?”任广白其实很想将自己平时那种对女人的无所谓态度拿出来,还有他的潇洒肆意,可是荆裳儿,面对荆裳儿,他任广白不知道为什么,总是无法假装出一种自己恨逍遥的样子,就连平日里扯着嘴角皮笑肉不笑都做不来。
“你还是回去吧……”任广白觉得多跟荆裳儿待一会儿都费劲,“你要是不回去,要是出了什么事情,荆天羽非把我撕了不可!回去!”
“可我就是知道这君府的危险,我才来的呀,这会儿回去,我不是白来了?”荆裳儿脑子里的倔强倒也一根筋地上来了。在她眼里,君府是危险的,既然危险,就有可能伤到任广白。她不想让任广白受伤,她甚至可以替他去受伤。
她仅仅是这样的想法。
“可是你如果跟我去了,只会拖我的后腿,明白?”任广白皱着眉头,“我刚才就不应该跟着你进来的,还有几个阵法没弄清……”
“什么?”荆裳儿也皱起了眉头。
“我,我是说……”任广白看着荆裳儿眼中忽然闪过的慌乱,抚了抚额头,明白自己说错话了,“我不是嫌你功夫不好,我只是觉得,一个人行动,比较自由。而且,我一个人行动惯了,这会儿多一个人出来,我就得分心去照顾另外一个人,就没办法专心做事,你明白?”
“不是,你后面说的那句话!”荆裳儿打断任广白的解释,倒把任广白愣了一下。
后面一句话?难道她眼中的慌乱不是因为自己间接在嫌弃她功夫差?
“最后一句!”荆裳儿皱眉,如果她没听错的话,“你说什么阵法?”
任广白深吸了一口气,原来她是在害怕他没将阵法看全了:“反正,你现在和我一起出去,你回去找你的哥哥。这里的事情,我来完成,好吗?”
荆裳儿摇摇头:“来不及了,现在回去,你也看不全所有的阵法。君府的阵法很是复杂,而且不是一成不变。也许你刚才记住的阵法是这样的,一会儿又会是那样的。所以你带着我吧,我对阵法有研究的。”
“你?”任广白将荆裳儿浑身上下看了一遍。
“对!”荆裳儿点点头,“你还不知道吧?我哥哥之所以成为恒源大陆四大战神之一,其实很大一部分靠的就是阵法。但你更不知道的是,其实我哥哥的阵法,还都是我教的!”
*
“荆裳儿教荆天羽阵法?”王宫加冕大礼上,席上的秦无衣不禁调大了音量,“我没听错吧?”
黎湛神秘一笑:“当然没有。”
“说来听听?”秦无衣忽然起了莫大的兴趣。
“你别看荆天羽是恒源大陆四大战神之一,其实他小时候脑子坏过一次,家里人都认为他好不了了。到了小孩子都该念书的年纪,他什么都念不下,所以也被人看不起过。只有他妹妹,荆裳儿,发现他对于兵法一类的东西特别感兴趣的,但是他不会读不会写啊,于是都由这个荆裳儿自己会了之后来教他……”
黎湛在秦无衣耳边细细地道。
秦无衣点点头:“原来是这么回事……”
“摄政王,如果连她都说不清楚这两个女王究竟哪一个才是真的,那么两个都不应该加冕!”
席上不知道是谁喊了这么一句,打断了秦无衣和黎湛的对话。
摄政王昊天只觉这声音来得实在太及时。目光朝底下一扫,便有人识趣地接话道:“既然这两个都不应该加冕,咱们也不能一日无君,就得有新的,有能力的人出来管理咱们南轩!”
这句话一出,整场沸腾。好好的一个女王加冕大典,竟然成了南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