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原脸色不变,问:“你背部和胸腹部有伤吗?”
“没有。”
“那就不用脱。”
“好吧。”陆微微放下衣服。
李然狐疑地看着她,她是耳朵不灵了吗,怎么听出一丝勉强的意味?
宋原撩起她垂在胸前的马尾,开始给她检查,陆微微很配合地偏过头好方便他检查。
她的伤不重,而且事隔一周,伤口几乎看不见,宋原拿着放大镜仔细检查着每一处伤口,不可避免地瞟到她胸口若隐若现的沟壑,他目光淡定地飘过,发现她两条手臂、面部,和颈部有一些轻微的指甲抓痕,从损伤大致可以推断出张亚南是直冲着她的脸去抓的,因为有一个抵挡的过程,所以手臂上会有抓伤,攻击面部的过程中很容易攻击到颈部。张亚南的嫉妒心可见一斑。
陆微微保持着歪头的姿势,因为角度问题,她斜睨着宋原,眼里潋滟着笑意:“看出来了没有,张亚南的攻击目标就是我的脸,我才是受害人。她是贼喊捉贼。不过话说回来,做贼的都容易心虚,张亚南不但不心虚,阴谋被拆穿,还理直气壮地上诉到省厅。宋法医执业有五六年了吧,见没见过这样奇葩的犯罪分子?”
宋原没有说话,专心地检查着,就算是很细微的伤口都不会放过。
陆微微继续道:“宋法医,我的伤构成轻伤了没?”
宋原头也没抬,说:“不要说话,会影响我检查。”
两人离得近,他的气息拂在她脖颈。陆微微缩了缩脖子:“呵,好痒。”
宋原:“……”
李然:“……”
宋原拿着放大镜继续观察,她皮肤很白,毛孔很细,即使放在放大镜下看着依然细腻,耳朵上有耳洞,但却什么也没带,耳洞周围有些泛红,耳鬓有些碎发,宋原忽然意识到自己不知在胡乱看些什么,他静了一瞬,片刻后又恢复镇定,说:“衣服可以穿上了。”
陆微微眨眼:“哦?这就检查完了?这么快?你不会在敷衍我吧?刚才给张亚南做检查时间怎么那么长?”
宋原:“因为我打算给她做精神病鉴定,你也要做吗?”
陆微微说:“做。”
李然惊得下巴都快掉下来了,今天做检查的两个女人怎么一个比一个不正常?
宋原收了放大镜,摘下手套,拿着鉴定书走出了检验室。
宋原坐在走廊的连排椅上抽烟。陆微微走过去:“宋法医,鉴定结果什么时候出来,我可以打你电话询问吗?”她拿出手机,“方便把电话号码告诉我吗?”
“不方便。”宋原捻熄烟道,“一切按正规流程走。”
陆微微说:“好吧。那我不以案件当事人的身份要你的电话号码,在不久的将来我们会成为同事,我以同事的身份要你的电话号码行吗?”
宋原说:“鉴定结果还没出来,你怎么那么确定你会成为省厅的一份子?”
陆微微不假思索说:“当然是因为我相信宋法医的职业道德和职业能力。”
宋原说:“那就等真成了同事再说。”
陆微微:“……”
第二章 前因后果
陆微微走出法医鉴定中心,只见一辆黑色轿车停在门口,车窗降下来,院明州从里边探出头:“微微,我送你回去。”
眼前的不是别人,正是张亚南的男朋友。
陆微微觉得自己真是倒了八辈子霉才摊上这么一件事。
院明州是她读研期间的同学,她刚到北京那会儿,人生地不熟的,身为老乡的院明州对她格外照顾。一开始,陆微微并没有往男女之情那方面想。因为院明州为人比较热情,对周围的人都很好,尤其是对女生。
不过时间一长,陆微微察觉到他的情意,便开始疏远他——因为他是名草有主的。不过院明州仿佛装作什么都不知道似的,照旧和她联络。
转眼毕了业。上个周末,陆微微呆在家里准备查一些资料,笔记本不知出现了什么故障,她捣鼓了半天,死活开不开机。正无计可施呢,院明州打过来电话:“嗨?在家干什么?请你吃饭?”
陆微微一口回绝:“不用了。我笔记本坏掉了,正打算去附近维修。”
“哪里坏了?”
“开不开机。”
院明州笑道:“反正我现在没事,我过去给你看看吧。”
陆微微忙道:“不用不用。我家小区楼下就有一个修电脑的。我自己抱过去让人家给修修就得了。”
院明州叹气:“跟我这么见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