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乐,吃牛排啦!”我一边喊着,一边去关厨房的窗户,怕夜风凉,吹着乐乐。
一抬眼,却望见对面别墅有个房间竟亮着灯,而阳台上似乎有个人影,只是夜色里看不清楚。
对面这幢别墅是整个别墅区面积最大最豪华的一幢,一直有价无市,看来我离开这大半年,它终于有了主人。
一开始这事我并没有太关注,可等吃完收拾厨房的时候,阳台上又出现了人影,这就有点好奇了。房间里虽然有灯,可阳台上却一片漆黑,背光效果让那个人影只有一个简单的轮廓,看上去像是一个高大的男人。
黑灯瞎火的,在阳台上干嘛呢?连个月亮都没有,癞蛤蟆半夜出来吸取日月精华还得挑个满月的夜晚呢。
睡觉前洗澡,才突然在镜子里发现我的小碎花家居服,领口很低啊!我算明白了,他在二楼阳台,我在一楼厨房……靠,猥琐男!偷窥狂!
不由扯了扯领口,遮住那片雪白的肌肤,赶紧钻进被窝,好像那男人就在我房间的某个角落似的。
贴着乐乐才躺下,就觉得好像不太对。
明明已经退了烧的乐乐,又开始浑身滚烫。我一惊,想起医生的话,若病情反复,一定要及时送医。
这别墅区哪都好,就是交通不太方便,这大晚上的,公交车也没了。心中一急,想起车库里有辆陶炼留下的大众,这么久不开,想来不会有什么问题吧。
赶紧抱上乐乐,带上我的“全付家当”……
天杀的!哪来的大奔,嚣张地将我家车库门给堵上了!
在夜色中都能闪耀的黑色、顶配的奔驰、车牌3个8,一切都非常欠抽,请给我一百个不砸车的理由,恕我一个都找不到!
从丹田升起的愤怒和冲动,让我举起了手中的车钥匙……
一秒钟后,又气馁地放下。毕竟划花了人家的车子,我赔不起。
但我不能就这样放过这个没有公德心的人。强烈的愤怒让我体内徒生力量。我单手抱着乐乐,腾出另一只手在包包里翻出记录本,撕下一页来,恨恨地写下“乱停车的垃圾”!
“啪”地一下,拍在奔驰的前挡风玻璃上。纸条顺着玻璃滑下,轻轻地落到雨刮器和玻璃中间的缝隙里。
完美!
好不容易叫了车,飞速到了医院,一番检查下来,医生的话让我浑身冰凉。
乐乐极有可能是肺炎,需要住院做进一步检查。而且,恰逢某种致命的重症肺炎传入我市,全市医院高度紧张,乐乐的情况需要被隔离。
我在医院走廊上失声痛哭,乐乐在病房里受着煎熬,我这个当母亲的却无能为力,唯一能做的只有坐在这里,好像自己就与乐乐感同身受了一样。
值班医生经过,望见我,好心对我说:“快回家歇会儿吧,明天一早还有很多事情要办,现在坐在这儿,也是与事无补。”
我哽咽,知道她说得对,可是我不敢回家。
第10章 难道是他
在医院的走廊上坐到天亮,晨曦透过玻璃,斜斜地照在我身上。
我一夜未眠。
医生护士们完成了交接班,我补办了未尽的手续,交了一大笔钱,又问了乐乐的情况,护士再三保证,有新进展会立刻通知我。这一刻终于觉得,就是在医院里站成木桩,也只是一根多余的木桩。
我在公交车上疲惫到极点,沉沉睡去,惊醒时,已然坐过了站。
回到家中,发现那堵住车库的奔驰车不知何时已经开走。陶炼留下的大众车上积了满满一层灰,还好,还能发动。
准备进屋时,却发现门口的垫子上放着一张纸条,上面写着一串手机号,并留了一句话:抱歉,希望没耽误你出门。
心突然一悸,停跳了一拍。这“抱歉”二字,何等眼熟。
立刻进屋,取出记录本,摊开那一页……
这字迹,果然是同一个人!
这奔驰车的车主,竟然是曾与我春风一度的那个陌生男人!
那这串手机号又是什么意思?是想让我与他联系?难道还想二度春风?
我心虚地将纸条扔开,大口喘着粗气,好像那纸条会咬了我的手似的。
过了许久,我才从沙发缝隙里又将纸条找了出来,好像它有什么魔力,终究还是让我舍不得丢掉。叹口气,摊平,夹进了记录本里。
这个男人竟然离我这么近,一阵不详的预感袭上心头……
对面那个新邻居,难道是他?
我冲到厨房窗口仔细端详,对面的别墅一看就有个妥贴的主人。所有能叫人望见之处,都是精致而整齐,露天的阳台上放着样式简洁的藤式桌椅,在阳光下显得闲适而优雅。
虽是深秋,花圃里也是绿意盎意,相对比,我家的院子简直就是垂死的暮年老人。
一想到昨晚在阳台上偷窥我的人,很有可能就是那个男人,我控制不住心中的慌张。他有没有认出我?天哪,这让人好尴尬。
还是回客厅数钱比较适合我。
一开始数钱,心中所有的暧昧想法就烟消云散。现实很残忍,交完住院费检查费诊疗费以及乱七八糟我也不知道的什么费,我的银行卡加上现金,只剩了三万。
以目前住院的花费,这三万不知道能顶多久。
坐在沙发上想了很久,我决定给陶炼打电话。我必须把别墅尽快过户,然后挂牌出售。我和乐乐买个公寓房住就绰绰有余,余下的钱足以让乐乐过上很好的生活、获得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