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还记得,薄弈见到她后,第一反应是让卫斯给她定了最早一班回英国的飞机,第二天就亲自带她去机场。
过安检前,她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死拽着他的衣袖不放。也是那天,她第一次看到他眼中的深情。
薄弈将她揽入怀中,凑近她的耳边说,“你要是拿不到学位,怎么嫁我?”
嘴角渗入一丝苦涩,姚夏扣上礼盒,掏出手机。
或许,这样也没什么不好,至少,圆了她曾公之于众的梦。
嘟嘟声很快消失,听筒中却陷入安静,似是在等她的答案。
“我答应你。”姚夏顿了顿,“但我有个条件,我只认季珩当我的经纪人。”
电话那头却依然安静。
就在姚夏以为电话未接通时,才听到他低沉的声音,“明天早上九点,卫斯会去接你。”
挂断电话,薄司寒举杯撞了下程诺恩手中的杯,仰头一饮而尽。
“她答应了?”程诺恩抿了口杯中酒。
“恩。”薄司寒为自己斟满酒,又举起杯来,却被程诺恩按住。
“,你这么急着捆她在身边,到底是因为爱,还是想弥补当年的缺憾?”
薄司寒推开他的手,仰头而尽,目光落得很远,“我不会拿自己的婚姻开玩笑。”
程诺恩叹了口气,“那你打算什么时候跟她坦白?”
“她不需要知道。”薄司寒起身朝门口走去。
三年,北禹城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老城区翻建,他再没见过一处老旧的交通指示灯,还有满地的裂痕。时间可以改变一切,却抹不去经历。
出租车拐进支路,薄司寒按下后座车窗,夜风吹拂,他头脑清醒了许多。
“去滨盛公寓。”
路灯昏黄,“滨盛公寓”四个字藏匿在爬山虎间。
门口的保安大哥正在擦老花镜,见到薄司寒,一半镜片还模糊着,也顾不得,忙架在鼻子上。
“薄弈!”
保安从小亭里走出来,拍了拍他的肩膀,笑容满面,“这几年你们小两口去哪了?夏夏那丫头头两三年也见不着个人影,你更过分,五年了,一次都没回来过!”
薄司寒瞥了眼院内熟悉的鹅卵石路,眸色暗沉,“她最近有来过?”
“近两年倒是隔三差五就来瞅瞅,这不,刚来了,还没走呢。”保安眉心紧蹙,“这事大哥得说你两句,小姑娘家家的,都有点小性子,闹了,就去哄呗。咱都是老爷们儿,能屈能伸,低个头,认个错,没啥大不了的。”
薄司寒眉心微蹙,“我们已经……”
“分手了也还能和!这小区别人不知道,我天天看着还能不知道啊?你俩那样的,感情断不了。”保安看了眼手机时间,“诶呦,不行,我得去巡逻了!你赶快上去跟人家说两句好话,大哥还等着和你俩喜酒呢,快去!”
保安临走前推了把薄司寒。
不远处的楼,大多亮着灯,颜色不尽相同,他却盯着一处黑暗的窗,看了良久。
终于还是迈开腿,踏上了熟悉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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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开门,走廊的灯光照进黑暗,也在地板上落下修长的影子。空气中嗅不出尘土的味道,屋内陈设整齐,甚至比他离开时还要整洁,看来她的确是常回来。
薄司寒还未迈开步子,便听得狗爪踩在地板上的哒哒声渐近。随后,一个小胖墩从卧室的方向跑来,大耳朵随着奔跑的幅度颠起又落下,动感十足。
见是爸爸,夏夏的抖胯技能瞬间便达到了登峰造极的地步,“汪……”
“嘘。”薄司寒忙将食指置于唇边。
夏夏见状闭上了嘴,在他腿边来回绕着圈,却不敢有其他动作。
薄司寒轻叹了口气,俯下身,张开双臂,下一刻便被扑了个满怀。抚摸着它的大耳朵,不觉间笑意便爬上了嘴角。不想在他怀里扑腾没几分钟,它就又急着要下去。才松开手,就一溜烟跑没了影,不一会却又跑回来,由是几个来回,看他还站在原地,它急得直小声哼唧。
犹豫了半晌,他还是迈开长腿走了进去,跟着夏夏身后,一路走到卧室。
彼时,姚夏就背对着他躺在床边。夏夏兴奋地跳到床上,在床中央趴下来,摇着小尾巴看着他。
隐约间,仿佛蜷缩的人抬手打了下夏夏的小屁股,“夏夏,睡到边上去!睡!到!边!上!去!不然断狗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