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抿了几口温开水润了润喉咙,“我现在真的什么都吃不下,没事,一会饿了我再吃,时间也不早了,你也早点休息。”
“太太……”保姆还想劝说些什么,秦桑已经把杯子搁在茶几上,“我也很累了,想洗个澡睡觉。”
说罢,秦桑扶着沙发起身,扶着楼梯扶手走了上去。
简单的冲洗了一下。秦桑去看了看孩子,然后就把自己关进了房间里。
从机场往码头赶的时候遇到交通事故造成堵车,所以周旭尧赶到石隅岛的时候,已经是夜里十点半。
保姆给他开了门,“先生。”
周旭尧一边往屋里走,一边问道,“桑桑呢?她怎么样了?”
保姆看了看他的脸色,“太太的脸色不怎么好,而且今天晚上什么都没吃,这会儿已经睡下了。”
秦桑说过不准让周旭尧踏进这个房子,不过目前特殊时期,保姆也顾不上那些命令,她觉得只有周旭尧才能安慰秦桑了。
周旭尧直接上了二楼,她的卧室关着门。里面的灯也熄灭了,他抬手试着开门,咔嚓一声推开了一条缝,她没有反锁。
犹豫了几秒,周旭尧还是选择走了进去,脚步放得很轻,几乎没有发出声音。
房间里因为窗帘没有拉上,所以有皎洁的月光从窗户投射了进来,微弱的银色光芒铺在干净的地板上,剪出一片小小的亮点,驱散了些室内的黑暗。
周旭尧没有开灯,小心的踱步至床边站定,微眯着眼睛盯着床上半响,适应了房间的暗沉以后,隐约能瞧见趴在床上的人,她甚至连被子都没盖。
从接到吴石的电话开始,他就一直觉得不安心,这会儿见着她好好的,悬在空口的那块大石,终于落了下来。
站了好一会儿,他慢慢的蹲下身,趴在床边沿上,低头凑近了几寸。
如此近的距离,能看清她的脸,忍不住用手指撩开她凌乱掉落在脸颊上的短发,就在此时,她原本紧闭的双眼,倏地睁开。
漆黑的眼眸很大,盯着人会心头发慌,周旭尧的手也猛地顿住,与她四目相对。
房间里很静谧,仿佛进入了真空状态一般。
须臾,周旭尧薄唇微掀,声线很温柔,“还没睡着?”
他说着话,微热粗糙的指腹落在她的脸颊上,深邃的眼眸在昏暗中带着不易察觉的宠溺怜惜。
“嗯。”秦桑一动不动,就那样继续趴着,半边的脸埋在枕头里,甚至没有理会他的亲密动作。
“不用担心,小扬不会有事。”
秦桑不说话,好像是在看他,又好像不是,眼神似集中又似散涣,周旭尧蹙眉,“桑桑?”
她阖上了眼睛,微哑的嗓音淡淡的呢喃着,“要是小扬出了什么意外,我要怎么办?怎么跟我爸爸交代……”
鼻子酸酸的,眼角溢出了一串冰凉,止不住的眼泪浸湿了枕头。
看见她无声的哭泣,周旭尧的心脏就好像被人拿着锤子狠狠砸了一记,钝钝作痛,眉宇上的皱褶更深了。
秦扬和她的感情很深厚,所以秦扬对她有多重要,他自然再清楚不过了。
秦桑就好像是陷入了一场梦魇里。手无意识的攥紧了被子,渐渐的就哭出了声音来,细细的抽泣,哭得很伤心,整个人都透着一种脆弱。
周旭尧见状,直接坐上床边沿,把她拉起来,搂着她的肩膀把她抱进了怀里,低头亲吻了一下她的发顶,低声柔和的慰哄,“秦扬不会有事,我答应你不会让他出事,别哭了,嗯?”
人在脆弱的时候总希望可以被给予关怀。可以被人温柔相待,所以秦桑没有推开他,反而觉得他身上的味道让她觉得安心。
秦桑其实很害怕,陆禹行已经不是她记忆里的人,她发现他变了,变得很可怕,上次看见他的露出那种近乎于偏执的眼神,就隐隐觉得他不对劲了,这会儿秦扬被他带走,也不知道会演变成怎么样。
所以从秦扬不见的那一刻开始,她心底就被恐惧侵蚀,可是她又不敢哭,怕黎姐她们会愧疚,还会担心她,于是一直都憋着,忍着。
这会儿被周旭尧温柔的对待,就好像一下子找到了可以依靠的地方,终于忍不住了。
她揪着他身上的衬衫,不断地抽泣着,而周旭尧大掌顺着她的背轻轻安抚,让她发泄。
等她哭完,情绪也平缓下来以后,他用手把她擦了擦眼泪,低声问道,“饿不饿,阿姨说你晚上什么都没吃,我下去给你做点吃的,嗯?”
她动作迟缓的摇头。
“听话,你这样会把身体搞坏。”他理解她的难受,可很担心她会这样精神消靡拖垮身体。
秦桑还是没吭声,只是小幅度的,轻轻的点头。
周旭尧这才伸手打开了灯,“走吧,我们下楼。”
秦桑低着头,穿鞋子的时候脚上有明显的刺痛感,轻轻的抽了口气。
周旭尧敏锐的捕捉到她的微末的气息,“怎么了?”
她盯着自己的脚,细声沙哑道,“脚好像破皮了。”
石隅岛的路虽然有修整过,不过到底不是大都市,那些小路很多都已经出现了坑洼,凹凸不破的还有很多碎石细沙,秦桑出门的时候走得很急,忘记了换鞋,穿着拖鞋便跑出门了。
那样走了几个小时,她的脚多处都被磨破了皮,刚才洗澡又沾了水,这会儿伤口开始痛了。
周旭尧单膝跪在地上,大掌扣住她的脚踝,抬起她的脚,果然就看见原本白嫩的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