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吗?”
“当然了。”钱总撞了一下凌菲的腿,示意她说话。
凌菲全身都僵硬了起来,钱总这话里的意思,她又何尝听不出来?
无非就是让她陪这个张总,以此来达成他想要的目的,这种事情,在生意场上,讲真,一点也不新鲜。
只是她没想到这种事情有一天会落在她的头上。
“抱歉,我想去上个洗手间!”话音刚落,她猛地站起来,动作太急太快,直接把张总手里的酒杯给撞翻了。
一杯酒,把她和张总的衣服都沾湿了,冰凉的液体溅到她的肌肤上,有点冷。
凌菲瞥见钱总阴沉的脸,不由得慌了神色,连忙俯身去抽纸巾给张总擦拭,嘴上也不听的道歉,“对不起,张总!”
老男人握住她的手,笑吟吟的说道,“没事没事,不用慌,倒是凌小姐,你的裙子湿了很多,需要换一套。”
钱总很干脆的递了一张卡给凌菲,吩咐道,“菲菲,你带张总去房间那边换一套干净的衣服。”
凌菲杵着不动,整个人像是石化了一般,钱总加重了声音催促,“菲菲!”
他也跟着站起来,贴在凌菲的身后,压低了生意靠在凌菲的耳边说道,“你别忘了你爸的公司还需要钱。把张总讨好了,签下这个合作合同,剩余的另外一半钱我马上给你爸安排过去。”
五光十色的光线里看不清脸上的表情,但是此时凌菲的嘴唇已经咬出了一圈青紫,垂在身侧的手更是攥成了拳头,眼底隐隐浮着一层水汽,胸口剧烈的起伏着。
包厢很大,聚在这里的人也不少,而周旭尧也在,只是他坐在最偏的一个阴暗角落里,不细心留意,很难瞧清他的容貌,低调沉?却自成一股不容人侵犯的气场。
周旭尧捏了捏眉心。沉寂的眉目上遍布着一层淡淡的灰霾,隐隐透出不悦,与周围的气氛有些格格不入。
其实他比凌菲还要早到,所以凌菲一进来,他就发现了,也仅仅是扫了一眼,那时正好有几个人在和他谈话,包厢里光线又太过暗沉,所以凌菲并没有发现他的存在。
他坐在上发,听不到凌菲那里的对话,可是单纯从那气氛里,也轻易读懂了某些内容,尤其是隐约瞧见凌菲一脸憋屈隐忍的样子。
眸色微微暗了几度。
端过桌子上的酒杯,仰头一口气灌了下去,他将酒杯搁下,起身便朝门口的方向走去。
这时候,凌菲也接过了钱总的门卡,领着张总往门口走,就这样不其然的,跟周旭尧遇上。
凌菲眼底净是愕然,抬眸透过忽明忽暗的灯光,看着眼前的男人,他穿着一身剪裁得体的?色西装,内里的白色衬衫领口被熨帖的一丝不苟,衬托的他英俊的脸愈发成熟深沉,挺拔的身姿,温淡而冷贵。
心尖上倏然传来一阵疼,让凌菲全身冰凉透彻。
“旭……尧……”艰涩的挤出一个名字,声带已如同撕裂了一般,再也无法发声。
他为什么会在这里?而她竟然丝毫没有察觉。
周旭尧神色寡淡的看了她一眼,淡淡的颔首,然后视线错开,伸手打开门。
凌菲几乎是身体自发的动作,在他迈出去的时候,一把伸手抓住了他的西装衣摆,“旭尧!”
尖锐的声音,让一旁的张总也吓了一跳,带着狐疑的视线来来回回在两人之间穿梭,想要开口说些什么,却被周旭尧那股生人勿进的冷漠劲头镇住。
周旭尧沉?不语,只是回过头,眸色温漠而凉薄的看着她。
凌菲被他那淡漠到极致的眼眸看得心悸,拉住他,脑袋确实一片空白,根本不知道跟他说什么。
是让他帮她?还是跟他解释?
都不适合,反而会显得她更加廉价的可怜。
周旭尧等了一会儿都没有听见她说话,波澜不惊的开口,“有事?”
凌菲蠕动着唇,半响之后,她颓废无力的松开手指,脸色在暗芒下只有一片灰败,眼神有些狼狈的避开他。“没事。”
周旭尧淡淡的收回目光,尔后头也不回的离开。
等周旭尧的身影走远了,张总才小声的叫她,“凌小姐?”
凌菲回过神,眼底朦胧一片,哑声道,“没事,我们走吧。”
她知道的,周旭尧已经不是当初的他了,也不会再像以前那般不计前嫌的帮她,现在对于他来说,她与他那些短暂交往的女人毫无差别,大概只有秦桑才真正获得了他的心。
周旭尧回到南城别墅,望着空荡荡的房子,忽然就无比的想念秦桑,于是就给秦桑打了电话。
石隅岛上的秦桑,刚冲完澡,在擦着头发,听到铃声,却看见是周旭尧的号码,没有一丝一毫的犹豫,手指利落把电话挂断,然后把扔到了床铺上。
听着手里传来冷冰冰的机械女声,周旭尧扯出了一抹苦涩的笑。
……
陈眠女儿的满月酒席,秦桑回来港城。
秦桑抱着孩子从旅客通道出来,隔着三米的距离。看见西装笔挺的周旭尧鹤立鸡群的站在人群中,眉心一下子就皱成了一团。
自从那天他扬言要追求她开始,每天都会给她打电话,不过秦桑都拒接了,到后面不耐烦,干脆就把他的号码拉?,结果他这个死变态,使用了其他的号码给她接着打。
简直就是成了一种变态的骚扰,秦桑气得接过一次,把他骂了一顿,他才消停一些。
所以现在见到他,自然不会有什么好脸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