伶躺着,莫名地甘芳儿有点不忍,伸手扯扯魏缜衣角。
魏缜连眼皮都没抬,相反目光四览,仿佛在找着什么。
“小肉干儿,你最喜爱什么地方?阔宅厚榻、锦房玉床还是山林间野色丛生花鸟争鸣之巢?”
“咦,什么意思?”
甘芳儿被魏缜抽回注意力去,有些奇怪他怎么净说榻床巢之类的字眼?
“你在找什么?”她只得问。
“我在问你话,你也要回答。”魏缜回头,修长的指尖轻轻碰了下甘芳儿的下巴,收回时却在她的唇角充满欲色的一点。甘芳儿下意识抬头,便撞到魏缜火烫划来的视线。
好在他很快便转开了,手也收了回去。
甘芳儿吸了口气,想了想回道,“其实什么地方都好……”只要有你在。
后面的话她没敢说,担心魏缜会蹬鼻子上脸,越发骄傲起来。
“好。”
魏缜捉紧她的手,步伐加快,目光往这树林的半空中看去,随即魅眸一瞥,落在不远处的小山丘。
“你在找什么啊?”甘芳儿被他扯得脚步不平,步伐如飞,一会过后就有些吃不消,她语气也饱含不耐地询问他。
“寻找有鸟鸣,有花开,还有厚厚巢穴之地。最好是干净些的。”魏缜答,忙着四下寻看。
“你在找鸟窝吗?”甘芳儿歪头,终是累了,把自己的手从他紧握的掌心抽出来。
“呵。”
听到这个词,魏缜露笑。
回头他抚了抚她的脑袋,轻轻拍了拍,“你在此侯着,我去去就来,不准离开。”
眼看魏缜要走,甘芳儿生恐他这一离开,自己再看到他,会是另一副面孔。她急急跟上去,在魏缜狐疑回头时,坚决抱住他的腰,脸埋在他的后背,用力摇头,固执而哀怨,“不要。你不要离开我的视线,我要看着你,一直看着你。”
魏缜闻言,僵住,半晌无语。
耳边传来几声山林鸟儿的叫声,一对紧贴着的男女,孤凉若雕塑般站立原地。
“小肉干儿,我不会离开的。”许久之后,魏缜喃喃地说,俊美的面孔交织着矛盾的冷辣与悲伤。
他转回身,将面前的女子紧紧拥入怀中,“你知道我,所说的话从未食言,是不是?小肉干儿,抬起头来看着我,我不会离开。我的愿望很简单,睡在一张榻上,死在一个棺椁中。”
“不,你从来说话不算数。”
甘芳儿毫不配合地仰起小脸驳斥他,她了解魏缜,说话从来不算数的。他对她的威胁,统统都没实现过。他的话,从来都只是用来吓唬她,哄她,骗她的。这男人不可信的。她不会相信他。
两人对视半晌,魏缜最后不得不妥协。
甘芳儿见他俯身,一副正要开口与自己说话之色,她也正作势要听呢。结果突然天悬地转,她的身体陡然被腾空,腰间勒了一道强劲之力。
猛然回神,就见自己被魏缜夹在怀中。这个男人身轻如风,脚踏树枝,纵身飞跃,一路翻过数丈,直到过了不远处的小山丘,入眼是大片的古老树林,树龄最小的足有三人合抱那么粗。不止如此,他们刚至此,那树上突然窜出几道小小的黑影,定晴看去,竟是几只怕人的小鼠松,正甩着长而显眼的尾巴急忙窜走。
魏缜霸道抢上前,直往那树的半腰分岔之地,那上面正摆着偌大的一个鸟窝,上面还有两个嗷嗷待捕的雏鸟,一时看不清是什么种类的鸟。
自然在魏缜到了后,那两只雏鸟,直接被扔到隔壁树上呆着,而那鸟窝,则被魏缜大剌剌地压在身下。
甘芳儿意识到时,自己已被放下,同魏缜一般,屁股下面是鸟窝……
“我们来这里做什么?”
反应了好一会儿,甘芳儿才问道,可是眼前依然闪动着与魏缜飞跃半空如同长了翅膀的玄幻之感。
“你怎么不说话?”
等了半晌,魏缜也没回答,甘芳儿只好重新问了遍。
“小肉干儿,我不想离开了,在那个世界,什么都没有。如果死,至少还能看见黑暗,至少还能抱着黑暗长眠。可是在那一个世界,连黑暗都是奢望。”
魏缜静静看着树林的远处,魅冷的嗓音悠扬响起。甘芳儿听后,黯然垂下头去,她也不想,魏缜说的死后同穴,她……有点向往呢。可是,为什么越理智越发现这样的话仅仅是奢望呢。可她又能做什么呢?她不是心理学家,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她也不可能守着魏缜,魏染两个人格,守一辈子。即使魏缜愿意,魏染也不会愿意。
魏染还是个孩子,做事喜欢随性而为。他不喜欢被人管着。甘芳儿也不想做魏染的家长。
“你知道永远活下去的法子吗?”魏缜突然问道。
甘芳儿抬起小脸,大大的眼睛充满期望地看着他,“你知道?”
“嗯。”魏缜郑重点头,凤眸深不见底,俊脸是关所未有的严肃。甘芳儿想了下,直问,“是什么法子?很难吗?”
“还记得之前我们的那个交易么?”魏缜又问。
“记得啊。”甘芳儿答,有些奇怪,那个交易与魏缜不会离开,这之间有什么牵涉么。
“小肉干儿现在反悔还来得及。”魏缜垂眸,严肃的神色立即变得悲伤与自弃。
甘芳儿从没见过像今天这样情绪化的魏缜,她正了正神色,双手抓着他的手臂,苦口婆心,“你别磨蹭了,有什么法子,只要我能做到的,只憋要我的命,我都能做。你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