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爷无法撼动小叔的想法,所以转移视线,从她身上下手。
可是……
她也舍不得,她也不愿意。
砚歌水光潋滟的眸子,蓄着清幽的晶莹。
不知是被阳光刺痛,还是心绪难纾。
她就那么定定的和陆老爷子对视,找不到声音开口,仿佛失了声一样,没有反应。
“丫头,你也承认我待你不薄,那爷爷能不能恳请你一件事?”
恳请!
一个军人出身极具威严的老者,用了恳请儿子。
砚歌的眼角一酸,险些掉下泪来。
她吸了吸鼻子,心里顿挫般的疼,“爷爷,您说……”
砚歌的嗓音已经带着一丝儿颤抖,沙哑低沉,让陆老爷子的脸上也泛起不忍心。
他皱眉,精锐的视线不放过砚歌一丝一毫的表情,“丫头,离开他。只要你离开,爷爷我答应你所有的条件!”
陡地,砚歌忘了呼吸一样,水眸卷着一抹逞强,看向了窗外。
原来这不是商量,而是一场交易,或者说是谈判!
“少夫人,老首长也实在是被逼无奈,才出此下策的。你不要怀疑老首长的用心,他是真的疼爱你,才会和你这么说。不然,你应该知道,我们其实有很多种办法,能够分开你们。”
站在陆老爷子身边的欧阳杰,此时冷静的说了一句。
砚歌从窗外收回视线,幽幽的望着欧阳杰和陆老爷子。
有那么一瞬,她觉得特别陌生。
“丫头,爷爷不会逼你的。你自己想想清楚,三天后,给我答复!”
陆老爷子双手撑着拐杖,睇着对面的砚歌,摇头叹气,让欧阳杰结账之后,他起身离去前,轻轻的拍了拍砚歌的肩头。
“丫头,爷爷等你的答复!”
不得不说,陆老爷子这步棋下的很微妙!
他选择迂回战术,不再正面和陆凌邺冲突,反而选择曲线救国的方式,在砚歌身上下手。
晓之以理动之以情!
砚歌甚至连拒绝的话都无法当面说出口,就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窗外的陆老爷子和欧阳杰开车离去。
如果他对自己不好,或者是一副高高在上的命令语气,砚歌都会有对策。
偏偏打感情牌,是她最不堪一击的弱点。
砚歌一个人坐在咖啡厅里,一直到中午,都一动不动。
服务员几次三番的过来给她的咖啡杯添上热水,直到咖啡的颜色已经清淡的像是一杯苦茶。
隐约地,砚歌空洞的眸子察觉到对面有人落座。
她闭上眼,调整呼吸,扭转情绪,抬眸一看,情不自禁的蹙眉,“怎么是你?”
“那你希望是谁?”
萧祁的出现,让砚歌觉得意外。
他坐在陆老爷子之前的位置上,双腿交叠,歪头打量着神色不对劲儿的砚歌。
垂眸看了一眼她桌前的咖啡,萧祁眉头微扬,“看样子,有心事?”
“你管得真多!”
砚歌心烦意乱,提不精神,也不想和萧祁浪费唇舌。
她起身要走,却没想到一动不动的坐了太久,一起身双腿就泛起一阵无力的酸麻。
砚歌再次跌回到座位上,小脸憋闷近乎扭曲。
她喘着气,低着头,紧紧咬着自己的小嘴儿,一言不发。
萧祁妖孽的眉眼精光乍现,“如果腿麻了,我不介意抱你离开。”
这般挑逗,刺激了砚歌脆弱的神经。
她一抬眼儿,美目里满是愤怒。
随手拿起桌上褪了色的咖啡,没有任何预兆,直接对着萧祁就泼了过去,“萧祁,少给我玩儿fēng_liú!”
萧祁全然没想到砚歌会有此举动。
一整杯咖啡,被如数的泼到他脸上。
萧祁愤怒的站起身,低吼,“顾、砚、歌!”
正值中午,咖啡厅的人本就不少。
在萧祁的怒吼中,所有人都侧目看着他。
咖啡染脏了他的衬衫,打湿了他额头的发髻。
顺着他的俊脸一滴滴流淌下来,虽然狼狈,但仍然不失他的俊美。
对于萧祁的叫唤,砚歌恍若未闻。
一整个上午,她情绪低落到谷底,正愁没地方纾解,怪只怪萧祁撞到了她的枪口上。
泼了萧祁一杯咖啡,砚歌疾步离开咖啡厅。
匆匆站在路边,拦了一辆出租车,上车后吩咐师傅,“去i.u大厦。”
车缓缓行驶,砚歌拍着胸脯回头看,见萧祁没有追上来,她松了一口气。
刚才真的是怒极攻心,所以没有顾忌到后果。
如果不是她跑得快的话,万一被萧祁捉到,凭他的为人,恐怕会泼自己三杯咖啡都不止。
砚歌叹气,坐在车上,思绪神游。
经过萧祁的捣乱,她的情绪倒是平稳了几分。
还有三天。
如是想着,砚歌便自嘲的苦笑。
她竟然也会有这么鸵鸟般的想法。
咖啡厅距离i.u并不远,开车不到十分钟就到了楼下。
砚歌付了钱,站在门口,努力的平息着心里不平静的情绪。
拍了拍脸蛋,展眉咧嘴,站在大厦的玻璃幕墙下,她看着自己怎么都提不起劲头的脸蛋,嫌弃的撇撇嘴。
没办法了,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只是,她真的没有一丝一毫的想法,想要离开小叔!
经历过巴黎的那一次,她更加珍惜自己的这一份来之不易的感情。
说离开,谈何容易!
砚歌不停的深呼吸,直到自己的脸色看起来没有那么难看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