饮而尽。
那么苦的药,她一口气全喝了,半点矫揉做作都没有。
孤星城瞧着就觉得苦,可看她那般爽快,藏在手中的糖丸子一时也就拿不出来了。
安柔喝了药,将苦涩全都隐于唇间,双手捧着空了药碗,犹豫了一会儿方才问道,“夫君你,不是,走了吗?”
“我走不走,还要你过问?”下意识的回怼了一句,安柔忙低下了头,有些懊恼自己怎么又惹他不高兴了。
孤星城也沉了眉。
又来了,这模样活像是被他欺负了似得,从来都只会低头不语,也不知道反抗一二。
别说是婉清,就连阿思她都比不上。
这样的女人,如何能留在自己身边。
安柔自然不知道孤星城所想,只是她向来会惹他不开心,倒也习以为常了。
慢慢的挪下床,药碗被她捧在手心里不安的摩擦着,“夫,夫君能不能,给安柔一封休书?”
休书?
这两个字令得孤星城很是惊讶。
好端端的,怎么就想着问他要这东西?
“你自卫国跟到这儿,就是为了问我要休书?”
语气冰冷,微染怒意。
安柔低垂着脑袋,更加不安了,以至于身子都微微颤抖着,“不,不是的,只是夫君既然不要安柔了,那便不如休了安柔,还安柔一个自由身。”
昨日他走之后,她哭了好久,哭到后来却也是想通了。
既然她怎么追都追不上他,那倒不如放手。
若日后无处可去,她便寻一间庵堂,与枯灯相伴也是极好的。
孤星城却是冷声一笑,“自由身?怎么,柔妃还想着要嫁作他人妇不成?”
闻言,安柔猛然一愣,慌忙摆手,“不是,不是的!”
话音未落,却听一声清脆的响,手中的药碗落地,摔成碎片。
糟了!又在他面前闯祸了,又该被他厌弃了!
忙俯身去拾,却是被孤星城一把拉了起来。
他力道极大,像拎个小鸡崽似的,一下就将安柔给提溜了起来。
触不及防的撞进了他的怀里,安柔心口狂跳,满脸写着不安。
对上她那双眸子,孤星城忽然反应过来,他是不是吓到她了。
恩,好似与她说话是太过严厉了。
意识到此事,孤星城的语气便柔和了许多,“昨个儿你与我说,来时路上,被人欺负了?”
安柔傻愣愣的看着孤星城。
她昨个儿何时与他说的?
不等她回应,孤星城又冷着声道,“我叫人抓了些人,你随我去瞧瞧,那些人里可有打你的。”
孤星城的话,令得安柔更加呆愣了。
就算她昨夜说了,他这般快就能将人给抓住了吗?
她睁着眼呆傻的样子,实在好笑。
孤星城第一次觉着,这女人竟还有些可爱的地方。
区区几个人伢子,旁人抓起来兴许费劲,可对于曾经的狱血教教主而言,根本就是不费吹灰之力。
夜里头将话传下,天还未亮便有了消息。
眼下人都关押在淮南王府的大牢里头,去瞧瞧,倒也方便。
愣了一会儿,安柔总算是反应了过来,点了点头,却又道,“我,我先把这儿收拾收拾。”说着,便要挣开孤星城的怀抱。
岂料孤星城搂得紧,根本不给她挣脱的机会,“这种事,需要你来做?你是淮南王府的客人,这种事,交给淮南王府的下人去做就行了。”
安柔咬了咬唇,只以为孤星城又是在责备她,小声辩驳了一句,“我习惯了。”
习惯?
孤星城挑眉,“你自幼也算养尊处优,何时养成了这种习惯?”
他不知道?
安柔有些意外,她以为宫里的事儿他全都知晓,可看他的表情,好似是真的不知道。
“就,在宫里的时候。”
在宫里的时候?
“你是妃位。”念着幼时的情分,他直接封她为妃,再不受宠,也不该是被宫人给欺负了才对。
安柔微微低了头,“妃位又如何,我那儿你几年都不曾去过,宫里的人向来都是眼色极好,知晓我不受宠,岂会给我好脸子看。”
所以,在宫里那几年,她说得好听是个妃子,却是比一些得主子恩宠的宫女都还不如。
一开始自然是心里不平的,可久了,倒也成了习惯了。
饿了就自个儿去小厨房里弄些吃的,衣裳自个儿洗,屋子自个儿收拾。
除了偶尔会被宫女们冷言冷语的嘲讽几句之外,这日子倒也算是过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