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李桐盯着门帘,没答水莲的话,水莲顺着李桐的目光看向门口,门帘上,清晰的印着一个人影,水莲惊的双眼圆瞪,差点惊叫出声。
绿梅也觉出不对,急忙转身看向门口,帘子掀起,卫凤娘探头进来,看着李桐,一脸笑,“我进去说话?”
“进来吧。”李桐打量着卫凤娘,水莲左右看了看,没找到能用的东西,一步上前,拦在李桐身前,绿梅悄悄往旁边挪,打算溜出去叫人。
卫凤娘经过绿梅,伸手抓在她肩上,将她转个圈,推到李桐另一边,“你这两个丫头真不错,有几分胆子,不用叫人,我不是坏人,来跟你们姑娘说句话就走。”
绿梅被卫凤娘推着,又被她喝破打算,又是窘迫又是害怕,李桐柔声吩咐她,“给我拿件衣服来。”
卫凤娘松开绿梅,走到李桐面前,侧头看着水莲,笑了笑,将手掌伸到李桐面前,示意掌心里的纸卷,“你看看。”
李桐拿起纸卷,搓开,纸卷上一行字龙飞凤舞:有急事出来一见宁远。
李桐不由舒了口气,站起来,将纸卷送到烛火上烧了,转身看着卫凤娘道:“我出去不便,请他进来吧,我这后园有个花厅,我在那里等他。”
“好。”卫凤娘一句多话没有,应了一个字,转身就走。
看着她出了屋,水莲脚一软跌坐在地上,绿梅稍好些,抖着手给李桐披上衣服,“姑娘?”
“别怕。”李桐示意绿梅扶起水莲,“是你说的那位温文尔雅的宁七爷,要见我,不知道有什么事。”
“怪不得说他是土匪。”水莲回过神,忍不住嘀咕了一句,李桐失笑,“把衣服拿来,水莲别去了,守在这里,绿梅跟我去吧,不用点灯,这点月光足够了。”李桐看了眼窗外。
水莲和绿梅两个极其利落的拿了衣服出来,侍候李桐换上,将头发绾了个最简单的发髻。水莲守在屋里,绿梅跟着李桐,穿过月洞门,进了后园。
后园中间的花厅里,宁远已经到了,站在花厅一侧的阴影中,看着穿过月洞门,姗姗而来的李桐。
大约是赶得急,她只穿了件极其居家的素白绸窄袖上衣,一条素白纱裙,头发绾的很松很简单,鬓角有几缕发丝垂下来,随意中,隐隐透着丝丝慵懒。
宁远挪了挪,靠在柱子阴影里,目不转睛的看着越走越近的李桐,这一瞬间,竟有种天长地久、岁月静好的恍惚之感,这几十步,仿佛走在他的从前、未来,走在他这一生中……
“宁七爷。”李桐站在花厅门口,一眼就看到了阴影中伫立不动的宁远,先曲膝见了礼,才提着裙子,上了台阶。
绿梅没跟进去,往后退了几步,离的十来步远,既听不到话音,又能一口气冲上去。
“这个时候打扰姑娘,是在下唐突了。”宁远从阴影中挪出来些,长揖到底。
“宁七爷客气,有什么事,宁七爷请讲。”李桐一句不寒暄客套,直入正题。
“也不是什么大事。”宁远低头看着比他矮了足足一头的李桐,看着她头顶柔黑的发丝,和随手绾起的发髻上散出来的缕缕发丝,突然不想说那些事,那些与这夜、这月、这风、这花,这缕缕温柔香气无关的闲事。
“宁七爷深夜前来,请讲。”李桐抬头看宁远过于费劲,往后退了半步,平平的看着宁远理的极平服周正的领口。
“刚刚入夜,离深夜还远。”宁远低声辩解了一句,李桐眉头微蹙,仰头看着宁远,宁远迎着她仰起的目光,突然忍不住想笑,两步绕过李桐,站在她身后,下了一级台阶,看着随着他转了个身的李桐,“这样说话,省得你仰头仰的脖子痛。”
李桐无语的瞪着宁远,心情直如狂风中凌乱的柳枝,这叫什么事?这是什么话?
“今天月色真好。”宁远被李桐瞪的有些窘迫,用马鞭挠了挠头,又指了指天上。
“宁七爷是来赏月的?”
“不是,就是随口说说,月色真不错。”宁远往左边看几眼,再转身往右边看几眼。
“是什么事,把宁七爷难为成这样?”李桐上下打量着宁远。
“不是,就是……月色不错,花也不错!”宁远指着四周。
李桐往后退了几步,坐到鹅颈椅上,一言不发看着宁远,仿佛威严的长辈看着犯错将要受罚的小辈一样,宁远被她看了片刻,就浑身不自在,一步上了台阶,站到李桐面前,居高临下看着她,觉得十分不自在,挪了挪站到旁边,还是不自在,左右看了看,干脆一屁股坐到另一侧鹅颈椅上,这才觉得自在了些。
李桐一言不发的看着宁远走过来,挪过去,再坐下来,宁远也不说话了,往后靠到鹅颈椅上,看看花看看月,再斜一眼端坐看着他的李桐,十分惬意。
“宁七爷要是没想好怎么说,那请先回去吧,等想好了再来。”李桐到底没熬过宁远,站起来往外走。
“想好了。”宁远一窜而起,先李桐一步站到台阶下,仰头看着她,“月色这么好……”
李桐无语望月,一半残月,好什么?
“这么好的月色,说这些煞风景的话,实在唐突。”宁远这话真心实意,李桐的肩膀都要耷拉下去了,他还有这份雅兴,真是人不可貌相。
“大皇子和四皇子闹了一场,”宁远声音很轻,轻的李桐不得不往前两步,以便能听到他说了什么。
“大概,大皇子已经认定茂昌行那把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