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拂的声音,起身看了看大郎。
宋拂忍笑,跟她说:“大郎最近馋什么?”
“是冷淘。喝药的时候还缠着想吃碗冷淘呢。”
“这么冷的天气还想着吃冷淘?也不怕冻坏了。”宋拂笑,伸手捏住大郎的鼻子,“说得我都想吃了。老家的冷淘最好吃,可惜回不去了,不然就姑姑就带大郎去吃冷淘。”
大郎被她闹得自然没法再睡,哼哼唧唧地就伸手讨要亲娘抱。宋拂笑嘻嘻地下了床,穿戴齐整出屋,一转头,就瞧见本就不高的院墙那头,桓岫正与吕长真一道站在院中,对着大郎的羊奶娘说话。
桓岫看见她,唇角微扬:“宋娘子起了。”
“郎君起的早。”宋拂打了个哈欠,推门进了院子。那母羊识得她,见人过来,便叫了两声,蹭过来讨要草料。
宋拂喂了羊,听两人有的没的说了已汇入,这才转头走进厨舍,简单的做了些吃食。
大郎还在贪睡,靠在亲娘的怀里,闭着眼吃饭。吕长真夹了一筷子的酱瓜放进妻子的碗碟中,低声催她先吃几口再顾孩子。弥丽古丽笑笑,给大郎喂了几口,这才自己吃上一口。
桓岫看着他们一家三口,视线又落到了宋拂处。
相较于这边父慈子孝,宋拂未免显得太过于安静了些。她微微低着头,轻易瞧不见她的神情。
“桓郎君今日可是要回落雁城?”
桓岫正看着宋拂,忽见她抬起头来,毫不客气地询问。他有些诧异宋拂的直接,转念却忍不住笑了笑,答道:“稍后便走。”
宋拂点点头,吃过饭后,果真要送桓岫出城。昨日回来又是雨又是雪的,左邻右舍多半都躲进了家中。今日这天气倒是好得很,宋拂才带着桓岫出了门,就接连遇上几个邻居。
先前跑来报信的妇人见她回来,免不了巴巴地凑过来想问上几句话,却一眼瞅见走在宋拂身旁的桓岫,当即愣了神。
“哟,这是哪家的郎君,模样长得真是俊俏。”
上了年纪的妇人最爱做的便是牵线拉媒,宋拂一听这话,当即脑壳发疼,囫囵点点头,代桓岫随意应答了几声,便要带着人走。
那妇人是个爱说的,也瞧不出宋拂的脸色,只管着自己叽叽喳喳同桓岫说话。便是两人已经走得远了些,还能听见她的嗓门。
“也不知郎君生的这副模样,家里可有了妻室。可惜了阿拂这年纪,要不然做不成妻,能于这郎君做个妾也是好的……”
那妇人的嗓门极大,宋拂就是想要桓岫听不见,怕也是不能。好在桓郎君不是那么多话的人,这一路走着,即便是中途与她一道去了趟书院牵驴,也是什么话也不说,似乎只随处打量着沿途经过的一切。
直到了城门口,原以为能安安静静地送人出城,没料到她才准备张嘴说上几句客套的送行话,桓岫突然出了声。
“宋娘子。”桓岫骑上马,低头看着宋拂,“宋娘子,可曾去过临殷?”
朝阳洒在男人的身上,宋拂微微仰着头,垂下眼帘笑道:“小的,没去过临殷。”
送人出城后,宋拂便骑着驴去了趟县衙,算是同县令打了声招呼,表示自己已经回来了,若再有什么验尸的活,派人去家里喊便是。完了她这才回家,路上又碰见了那拉煤的妇人,只说了句“官民不婚”,便叫那妇人住了口。
她回了小院,将驴子拴好,自己则往屋里走。
她平素活不多,自己的小院打理得向来井井有条,多了什么,少了什么,一眼扫过去便看得一清二楚。她迈进门,便瞧见桌案上的东西被人动了。
早上起的时候没能去注意,可弥丽古丽向来不动她的东西,便知道多半是有人进过屋了。
她站在桌案上出神,后头吕长真拿着一食盒走进屋来。
“在想什么?”
“没什么。”左右不是什么重要的东西,宋拂收好宣纸。
吕长真打开食盒,里头放慢了刚出炉还热腾腾的点心:“桓郎君走了?”
“阿兄不是知道么?”虽说才吃过东西,可见了点心,宋拂仍有些嘴馋,取了一块,便往嘴里丢。
她吃东西几乎没有什么声音,不像那些终日忙于生计的男男女女,吃喝时总会不由自主地发出舌头吧嗒的声响。有时候甚至看不见她嘴巴在动。
吕长真也是如此。
他们兄妹俩虽说是认的干亲,可许多时候还真就叫人觉得,是一母所出的兄妹。
兄妹俩各自沉默地吃了半盒点心。吕长真倏地倒了杯茶递给宋拂,看着她,却是什么也没有说。
到底还是太过沉默了,宋拂略略偏过头轻咳一声:“阿兄,这点心味道不错。”
她话音刚落,吕长真“咚”的一声,放下了手里的茶盏:“你小时候就喜欢吃这种点心。”
听他提起小时候,宋拂抬眸看了他一眼。
“你都这么大了,许多事论理我不该再过问太多。”吕长真声音略哑。
宋拂没动,吕长真却是叹了口气:“那位桓郎君想必不是真冲着家里的酒来的。”
“我知道。”
“阿拂,这位郎君来自永安。永安桓氏……不是好相与的。”
宋拂点头:“永安桓氏,算得上是簪缨世族,如今在朝中为官的,除了桓氏的族人,还有不少就是他们的门生。”
吕长真说道:“你既知道,就少些与那位郎君接触吧。”
“阿兄放心,不过是萍水相逢而已。”
她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