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头抵在他肩膀处,轻轻地嗯了一声。
从温泉回来,去宠物医院接了猫狗。粘豆包隔着玻璃看到他们,两条小短腿站起来,两只前爪吧嗒吧嗒,激动得都快把玻璃门挠破了。
两只小的也都长大了很多,喵喵地在玻璃柜里转,时而亲密地互相舔舔。宠物医院的兽医说小猫一切正常,还告诉他们,小橘子是母的,小李子是公的,是对儿小兄妹。
接了猫狗,余念回到家,接到了徐薇的电话。打完电话,余念走出来,看着客厅里整理食材的沈川问:
“你早就知道了他们要移民的事儿,怎么不告诉我?”
“小宝的事本来保密做得很好,但后来被几个记者曝光了身份。学校里的小孩们口无遮拦,对小宝也不好。老张和我商量,决定要移民。”沈川放下玉米,转过身,“是我帮他们办的手续,老张工作的地方,也是我帮他找的。之前不想让你担心,跟他们说好了,等走之前再告诉你。”
“……小宝,小宝还好吗?”
“念念,小宝还小,那件事对她以后造成的伤害有限,现在更重要的是她身边的环境对她的影响。我知道你很舍不得她,但是离开一段时间,对她来说更好。”沈川摸摸她的头,“明天正月十五,我们带小宝一起去逛庙会,好不好?”
“好。”
余念鼻子发酸,搂住沈川,“我现在就舍不得她了……”
“我知道。”沈川轻轻地拍她的背安抚,“等他们去那边安定下来,我们就去看他们。”
“嗯……”
正月十五那天,余念又见到了小宝和徐薇。小宝看起来没有什么差别,开心地拉着她的手,好奇地问东问西。
徐薇比上次见面瘦了很多,化妆遮掩了些许憔悴的脸色,但她经常发呆,神情恍惚,也不如以前爱说话。
余念看到这样的徐薇心里也不好受。
小宝出事后没多久,小宝的奶奶就因为脑出血去世了,后来余念又进了拘留所……这段时间发生了太多的事,离开这里,离开曾经发生的一切,对小宝和徐薇来说,也许都是一种解脱。
十五那天夜里,余念记得和她们点燃的一盏盏酥油灯。酥油香甜温暖,烛火映照着的她们的笑脸,温暖了最后的冬天。
她们没有办法逆转时光,将一切险恶提前阻挡,她们只是再普通不过的普通人,受了伤,即使被人朝伤口撒盐,即使伤口还在溃烂,也想活下去。
从来就没有人能自己选择生,也很少有人选择死,多数人挣扎在生与死之间,伤痕累累,依然坚强地,想要活下去。
为了活着,只能一刀刀地剜掉腐肉,即使疼,也要忍着,只为了继续活下去,留在重要的人身边。
自救,才能重生。
小宝和徐薇离开的那天,余念和沈川去送他们。机场人来人往,他们的身影消失在人群,过了很久,余念还站在原地,动弹不得。
曾经亲人一样陪在她身边的人离开了,一瞬间,被遗弃的感觉再次涌上心头。
“走吧。”
沈川牵起她的手,带她离开了机场。
余念看着他的手,走出了飞机场,没有回头,也不再害怕。
她没有被丢下。
未知的重逢在等待着她。
送走了小宝,余念又恢复了正常的生活,白天跟着沈川去医院,写写稿子,闲得无聊,就跑去调戏调戏沈川,等沈川下班了,两个人就去附近的超市买点菜,回家做饭,偶尔余念想去外面吃,总是央求沈川很久。沈川嫌外面的餐馆不卫生,无论她怎么求都不让她去吃。
余念很奇怪,为什么每次偷吃都会被沈川发现,明明她保密工作做得特别好,点了外卖也都是偷偷在楼梯间吃完才去找沈川。
后来余念渐渐怀疑医院有沈川的眼线,就不敢在医院点外卖了。
白天吃不着,晚上饿得难受,看着炒青菜和清蒸鱼,余念满脑袋都是路边的麻辣烫,想来想去,终于逮到沈川洗澡的时候,利用遛狗的机会,跑到外面去吃。
余念把粘豆包栓到路边的电线杆旁,摩拳擦掌:“老板!来个盘子!再加一份方便面!”
这个路边的麻辣烫只有夜里才开,一到夜里就有很多人,每次路过余念闻到香味都忍不住咽口水。
“粘豆包,你也想吃?”
粘豆包蹲在她脚踝边蹭来蹭去,流着口水,目不转睛地盯着她的盘子。
“你不能吃咸的,也不能吃辣的,”余念吐出一块鱼豆腐到手心里,递给粘豆包,“下不为例啊!”
“你也知道下不为例?”
头顶突然响起熟悉的调侃声,余念筷子上的牛肉丸吧嗒掉在盘子里。她僵硬地回过头,嘿嘿地笑:“是粘豆包想吃,硬拉着我来的……”
麻辣烫的老板:“你的面好了!”
余念回头朝老板挤挤眼睛。
老板又喊了一声:“面好啦!”
余念讪笑起身,把盘子递给老板,回头同沈川解释:“是粘豆包想吃方便面……”
沈川气乐了,蹲下身摸了摸粘豆包的脑袋,“当替罪狗还挺高兴的。”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儿的?”余念心虚地问。
“附近的麻辣烫店老板我都交代过,你去了就给我打电话,漏了这里。”沈川坐到她对面,掏出纸巾擦了擦她嘴角的麻酱,“最后一次。”
“一定!一定!”
余念忐忑地咬了一口牛肉丸,抬头问:“他们为什么这么听你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