拍了拍,“睡了一天,光打营养液了,饿不饿?”
刚睡醒,又哭了一个多小时,余念只觉得累,身上酸痛,趴在他怀里更不想动。她摇摇头。
“我一天没吃东西了,陪我吃点。”
沈川打了电话后,没过多久,两个护士模样的人推着餐车送来了晚餐。
看起来沈川是真的饿了,三明治两口就进了肚。余念看着他吃,也觉得有些饿,就着他的手喝了几口金灿灿的南瓜粥。
沈川又把一小碗冰糖红枣燕窝喂她吃了,才给她擦擦嘴,“歇一会儿,再吃药。”
余念点点头,余光看见了床头柜上的白色花盆。
花盆中的绿芽已经长大,分出了枝桠,绿色的叶子又肥又大,上面还沾着水珠。
“你以后如果再做傻事,不用指望别人会帮你养。”
余念伸出手,心疼地摸了摸叶子。
沈川拍了一下她的头,语重心长地对她说:“余念,我想让你见一个人。”
余念抬起头,疑惑地望着他。
沈川给打了个电话,说:“赵阿姨,你把她带进来吧。”
没过一会儿,赵阿姨带着一个陌生的女人走了进来。
“坐吧。”沈川指了指椅子。
“哎——”
余念盯着赵阿姨身边的陌生女人看了一会儿,抬头疑惑地看着沈川摇头——她不认识这个人。
“她就是那个强/奸犯的前妻。”沈川搂住躲在他怀里发抖的人安抚,“别怕,没事的……”
“小妹,你别害怕。我不是来找你寻仇的,”女人苦笑着解释,“那个人,他不算人!他比畜生都不如!当年如果我不是因为害怕丢人不愿声张,也不会害了孩子们啊……”
女人的叙述断断续续,又重复混乱,但是意思很清楚直白。余念渐渐地不再害怕,抬起头看着满脸泪痕的女人,捶胸哭吼:
“我的女儿才六岁,就被他……我不该瞒着啊!我还以为孩子小,长大就忘了……没想到,报应,都是报应!我眼看着他祸害别人家孩子……报应到自己孩子身上了啊……我的果果跳河的时候也才十二岁啊……”
余念听着听着,眼睛又模糊了起来。沈川替她拭去脸颊的泪,对赵阿姨点点头。赵阿姨会意地把哀嚎的女人扶了出去。
沈川见她眼睛肿了,起身从冰箱里取出冰块,装在袋子里,放在她眼睛上,一边冷敷,一边对她说:
“……事发突然,你也是一时情急失手,不要把自己想得太坏。”
他移开冰袋,看着她红肿的眼睛,轻轻叹了一声,“如果是我遇到……一定也会做一样的事。”
“我……”嗓子火辣辣的刺痛。她深吸一口气,“我,是……杀人犯……”
“所以,你就干脆杀了自己?”沈川放下冰袋,幽幽地看着她,“你还想杀了我吗?”
余念惊慌地摇头。沈川抚摸着她脖子上的紫色的勒痕,一字一句都在滴血:
“你昨天,差点杀了我。”
沈川把冰袋重新放在她的眼睛上,下颌抵在她肩窝上,抱住又开始发抖的人,附耳亲吻她的耳垂,“还好你男人命大。”
她轻轻嘤咛了一声,没有推开他。
过了一会儿,赵阿姨进来给她送药。吃了药,身上的疼痛缓解了不少,但催眠的作用也很明显,她躺在病床上,迷迷糊糊地感觉到有人在摸她的脸。
耳畔响起商曳匪夷所思的嘀咕:
“我明明听到很大的声音……怎么一点都没红呢……莫非……内力?不应该啊……”
这天夜里,余念梦到了很小的时候。夏天,夜里,她和父亲躺在凉席上。月光照进窗子,透过蚊帐细密的缝隙,洒在凉席上,铺了一层薄薄的银毯。院子里蛙声虫鸣,父亲慢悠悠地给她一下一下地扇扇子。她似睡非睡地沐浴在头顶静静流下的光芒中,无比舒适安详。
她睁开眼睛,疑惑地看着眼前的人,分辨自己到底是做梦,还是已经醒来。
沈川见她醒了,把她扶起来,把插着吸管的小熊水杯放到她手上,“再不醒,就要吃午饭了。”
“醒了?”赵阿姨把脸盆放到床头柜上,拧了毛巾给她擦脸,和蔼地问:“饿了吧?想吃点什么?”
余念鼻子发酸,低下了头,哑声说:“赵阿姨,对不起……”
“你这孩子,”赵阿姨拧了两下毛巾,笑着擦掉她脸颊的泪痕,“不哭了啊!厨师做了你喜欢的豆腐脑和烧饼,哦,还有红豆甜汤,小商昨天晚上回家了,早上打电话说一会儿过来,还吵着让我给她留一碗呢!”
想到商曳,余念忍不住笑了笑。沈川抱着个纸盒走进来,见她脸色好了不少,也放松了肩膀,拉她下床:
“走走,在床上躺太久不好。”
沈川牵着她,在病房里走绕着病床走了两圈。他的手很大,手指修长,但掌心比以前粗糙。握起来没有以前舒服,却比以前踏实,安心。在病房里走了一会儿,沈川抓起自己的衣服披在她身上,拉着她来到阳台。
窗外阳光明媚,峰峦叠嶂,蓝天白云,一望无际。清新的空气沁人心脾,微风拂面,温煦柔绵。
沈川亲了亲她的额头,没有说话。
余念仰头看着他,已经听到了他心里的话。
美丽的地方,都想和你一起看。
所以,你要活着。
好好的活着。
作者有话要说: 对不起,热得眼花的某人设置错了时间……
感谢小可爱们的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