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着白云暖神色不爽,不由瑟缩了一下,小心福了福身子,禀报道:“小姐,夫人从前殿传话过来,让小姐用完早膳去前殿看热闹去。”
白云暖眉眼不抬,闷闷道:“知道了。”
第七章冤家
白云暖洗漱完毕,穿戴整齐,因未到及笄年纪,故而让心砚给她梳了个豆蔻少女可爱的发型。又在厢房内用了早膳,便由心砚陪着走去前殿。
雨墨也想同去,但又知道白云暖有些厌恶自己,遂跟在后面缩头缩脑的。
白云暖虚扶着心砚的手,停了脚步,回身冷冷看了雨墨一眼道:“你留下来伺候少爷。”
雨墨有些悻悻然,心砚安抚她:“你还是听小姐的,留下来伺候少爷吧,少爷最近练琴,有些虚火上热,你去炖点莲子银耳羹,或者绿豆银花汤给他祛火,冰糖雪梨也是可以的。”
雨墨心下不爽,想去凑那热闹,奈何白云暖不允,自己便去不得。遂福了福身子,委屈应了声“是”。
见心砚扶着小姐从回廊上走远,便往地上唾了一口唾沫,恼怒道:“谁个才是你亲妹妹?你就算对她挖心挖肺也不过是个奴才。同是奴才,凭什么你就白得了她的疼,我就要受她的白眼?”
小姐先前对她也不这样冷面罗刹似的,怎么最近就这样恶语相加呢?都是那根花簪子惹的祸。可是自己偷拿了小姐的花簪,这事儿只有姐姐一人知道,准是姐姐为了讨好小姐便到小姐跟前告发自己。
这样想着,雨墨便在心里更加恼怒了心砚。一路碎碎念念,骂骂咧咧往厨房给白振轩炖祛火的汤去。
白云暖和心砚到了殿前,并不见父母的身影,只见凌云寺外吵嚷喧哗,好不热闹,一时好奇,便想去探看究竟,但又顾虑自己是未出阁的少女,抛头露面多有不便,便携了心砚小心翼翼躲在寺门边,探看外头的情景。
不知何时,凌云寺跟前的广场上竟搭了戏台,而现在是元春佳节,农民都还未开始劳作,遂附近十村八庄的人都齐聚到凌云寺看热闹。此举又带动了凌云寺的香火。百姓免不了要去寺内敬香,贡献些香油钱。
此时,戏台下人头攒动,戏台上锣鼓齐作,好戏正要开场。
白云暖正伸着脖子,看得兴致盎然,忽而神色一凛,旋即缩回身子,拉了心砚便往回走。
心砚正在兴头上,见她家小姐忽然面色晴转多云,好不困惑,一路追问着:“小姐,你为什么不看了?”
白云暖当然不会告诉她自己刚才看见了谁,就算告诉了她,她此时也不知道章乃春是何方神圣。只急急往内殿走,敷衍道:“去找母亲去。”
心砚想想也是,小姐毕竟是闺阁千金,没有得到老爷夫人的允许,是不好去人多眼杂的地方凑热闹的。
那边厢,章乃春由一堆跟班簇拥着,正要去后台看琴官妆容上得如何,却见寺庙门口如电光一闪,便飘过一个绝色美人。那美人显然还未到及笄的年纪,但已经出落得尤为明艳抢眼,比花花解语,比玉玉生香,花容月貌,妙不可言。美人只一闪就不见了踪迹,章乃春三魂丢了两魂,七魄也散了六魄,飘飘悠悠便折转脚步往寺内走来。
跟班们忙追了上来,嘴里嚷着:“少爷!少爷!”
章乃春不耐烦回头,呵斥了他们一句:“看戏去,谁都不许跟!”
“那琴官相公怎么办?”一个跟班道。
“演完戏,本少爷再去看他。”
章乃春说完,便猴急地追进了寺庙,一直转悠到内殿回廊上,才看见白云暖的身影。
“这位小姐——”章乃春唤道。
白云暖猛地停住了脚步,熟悉的冤家的声音就响在她身后,一时还真令她无法淡定,想着前世他待自己的种种,此刻就忧心郁结,五味杂陈。
这一世,自己难道还会和他纠缠不清吗?
此时自己和他尚不认识,不知他唤自己作何?
白云暖深吸一口气,回过头去,只见章乃春三步并作两步窜到自己跟前来。他和白振轩差不多年岁,生得倒是不俗,丰姿奕奕,神采飞扬的,却散发着一股子纨绔之气。
心砚突然见殿内多了个陌生男子,吓了一大跳,忙挡在白云暖跟前。
章乃春的目光只锁定在白云暖脸上,满脑子里想的都是:世界上怎么会有如此好看的人?
心砚见章乃春只直勾勾地盯着她家小姐看,几乎要流出口水来,知是个好/色的,忙拉了白云暖就走。
章乃春拦住她二人的去路,深深作了个揖,自报家门道:“在下姓章名乃春,家住洛县……”
“谁问你这些来着?”心砚是个伶俐的,横眉冷对,啐了章乃春一脸没趣。
章乃春不愠不恼,只是和颜悦色笑着,继续作揖:“敢问小姐芳名?”
心砚刚想抢白,白云暖却不紧不慢报出自己的名字:“白云暖。”
心砚一下惊呆了,她嗔怪地看着她家小姐,嘟哝道:“小姐……”
白云暖却不动声色,给了章乃春一个寒如冰棱的笑,便掉头从回廊另一端走掉。
心砚忙追上她,问道:“小姐,你怎么把自己的名字告诉他了?他看起来就不像是善类。”
“你也看出来了?来者不善,如果他有心要调查也是能调查得出来的,所以何必瞒他?一个名字而已。”
心砚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嘴里喃喃念叨:“他说他姓章,名乃春,家住洛县!”蓦地,心砚似突然想到什么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