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接通往山下。”
“那你呢?”
“我继续沿着这条路往下走,引开他们。”
“不可以!”弯弯斩钉截铁。
“不可以!”德妃眼睛都红了,颤声道,“要走你们走,我去引开他们!”
“母,母妃?”弯弯有些吃惊,虽然她也对这女尼心生好感,可母妃……
德妃双眼泛光,直直盯着女尼,一字一句道,“听我的,你们一起走,我去引开他们!”
女尼怔怔看着德妃,竟也眼泛泪光,只是不一会儿便苦笑了一下。她掀开自己的裤腿,露出一大片紫黑紫黑的伤口。伤口的口子不大,却正往外流着血。只是,那血并非红色,而是黑色!
弯弯与德妃怔在当场,女尼却依旧笑着,淡淡道,“刚才不小心被蛇咬了,实在走不动了,你们快些走吧!”
“可是……”
“没什么可是,”那女尼虽然笑着,口气却极度坚决,道,“他们要抓的是你们,与我无冤无仇,自然不会对我怎样。事不宜迟,快点走吧,否则我们三个人都要死在这里!”
弯弯无法,含泪朝小树林走去。而德妃犹豫良久后,郑重道,“婉太妃,你一定一定不可以死!”
“死”字一出口,德妃泪如雨下,捂着嘴哭着去追弯弯。而那女尼看着她们渐行渐远,再也支撑不住地滑倒在地。她笑了,满脸的刀疤深深浅浅挤在一处,看上去异常恐怖。然而她的声音轻快,语气里甚至有道不尽的温柔和幸福,“果然,你一早就认出我来了。婉太妃这称呼,真是好久没有听到了。不过,竟然可以在死前见她一面,足矣……”
这些喃喃自语,弯弯是听不到的。此时此刻,她心中只有一个想法:牺牲了一个又一个,她绝对要逃出去!
到了这种地步,两人也顾不上什么荆棘石头,只闷头往前跑。没多久,两人身上都多多少少被刮伤了。弯弯更是一不小心扭到了脚,这下别说是跑,便是走一走也疼得满头大汗。
就在此时,断断续续的呼喊声再次传来,宋御的人又追上来了!
德妃心急火燎地拖起弯弯,连扶带抱,想要咬牙继续跑,却听到身后猛然响起了一阵风声!她下意识护住弯弯往一侧躲了躲,只听得“噗”的一声,一支飞箭直直**了身旁的树身里!
弯弯怛然失色,转眸间就看到了手执长弓的宋御!
他轻飘飘站在一棵树上,衣摆翻飞,满面愠色,“弯弯,我于万难之间一而再再而三地护你,你就是这么报答我的?”
德妃只能停下,弯弯则笑出了声,“你护我?将我从将军府偷出来是为了保护我?宋大人,你可真是让我大开眼界!”
“我知道,今时今日无论我说什么你都不会信。但是,从始至终,我都从未想过伤害你。可是你呢?”宋御脸色铁青,“你不但断了我们的后路,还要置我于死地!说,你们究竟用了什么法子,竟让那些金国人全数撤退?”
“你不是自诩聪明吗,你自己猜啊?”弯弯讥讽道。
宋御略一思忖,寒着脸弯弓搭箭,直接将箭尖对准了德妃,“德妃娘娘,原来你只是个贪图荣华富贵的女人,看样子早就忘记你真正的名字叫拓跋于飞了吧?”
弯弯见此面色微顿,德妃却坦然自若,冷哼道,“我的确是金国的一个落魄郡主拓跋于飞,只是,我当年答应来做细作是有条件的。我要他们善待我的母亲,不能因为她是小妾而妄加迫害!可是,他们是怎么做的?别以为我身在皇宫就什么也不知道,我的母亲,是被我父亲活活折磨死的!我为何要替这种父亲争光,又为何要替这种冷漠的国家卖命?!”
德妃冷笑连连,弯弯则心中大恸,默默从背后抱住她。
宋御见状再不愿废话,朗声道,“弯弯,我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你自己过来,我宋御以姓氏担保不会伤你性命,否则……”
德妃不待他说了就呸了一声,“你那个姓氏尤其肮脏,还有脸在我们面前提,要杀要剐悉听尊便,动手吧!”
薛望夜率大军围城,乾凌宫几攻不破,如今金国之人又弃他们而去,种种不顺早已激得宋御心神不宁。今时今日,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偏偏德妃不怕死地一激,害得宋御怒从心起,双眼一眯手一松,那支利箭竟真的射了出来!
德妃霎时吓得毫无反应!
她料定宋御不敢杀她们,因为只要抓住她们,就能影响皇帝和薛望夜的决策。也正是因此,她才敢拉拉扯扯说了一大堆,无非是想拖延时间而已。
谁知,这宋御,说射就射!
“嗖”的一声,利箭呼啸而来,直取德妃门面!
眼看着避无可避,弯弯在千钧一发之际往前一挪,竟生生挡在了德妃身前!
“不!”
“不!”
随着宋御和德妃异口同声的一声尖叫,那支利箭“噗”的一声插、进了弯弯的胸口!
“弯弯!”德妃痛声大哭,抱住弯弯一下子瘫在了地上。而远处的宋御心慌意乱,飞身一纵跃到了树下,然后几步冲了上来,伸手就去拉弯弯!
“弯弯!”宋御急得声音都变了腔调,眼看着就要触及弯弯的肩膀,左侧突然一阵异动!他还没来得及回头,便听到一声狂怒的犬吠,紧接着一只黄毛大狗从半空中窜了下来!同时,左侧扫来一道凌厉的剑风!
电光火石之间,宋御脚尖一点腾空一翻,躲过剑风,擦着黄狗的爪子险险避了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