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开败就会开败的……”她沙哑着声音,忍着疼,语气中却竟似几分玩笑。
好一派凝神静气的气度。清河王在心中冷笑一声,手由脸侧掐上她的脖子,稍稍用力,她便痛苦的扬起了头。
“风雪将至,扶公子还是不要这般傲气的好。”清河王松开了手,她猛然大喘着咳嗽起来,然而没咳两声,又被紧紧掐住脖子喘不上气。
如此几番反复,倒是阎罗殿前走了一遭一般,折磨得人都几分失神了。
“行事莽撞独绝的邓骘府里有一位你这般静若处子的门客,倒也是匪夷所思。邓府第一门客,帝都里传言四起的隐秘奇谋的扶公子,不如今日,也为本王谋一谋。”清河王悠然自若,手往下,替她理了理领口,走近一步,与她相近不过半尺,直直地俯视着她,“依你看,本王一直在寻找的东西,究竟在不在窦南筝手里?”
扶桑微喘着气,轻咳数次,好不容易顺了过来,却先是一笑,然后才说到:”原来殿下在找东西,可殿下不明明白白地告诉扶桑,扶桑又怎么会知道殿下在找什么,何以为殿下出谋划策?”
嘴硬的很,半分话也不肯被他套出来。
但事实已经足够清晰,就算她口风紧密,那邓家做的事情,知道的事情,都能够猜个□□成。
问与不问,他都是怀疑的。答与不答,他也都是不会信她的。
但,还有的事情,却是他真正想问的。
清河王退了两步,仔仔细细地看着她的脸,揣摩着她的眉目,她的五官,她的轮廓。
“你,到底是谁。”
扶桑略一僵硬,清河王将这两分僵硬看在眼里。
“五六年前入雒阳,毫无门路的你,如何能够入得了邓府的门。”清河王伸出手,轻轻拢住她的衣领,猛然间用力往下一拽。
“你!”扶桑大惊。
清河王身后的侍从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这位少年郎雪白单薄的肩膀,还有那女人一般的琵琶骨,若隐若现的……
不,不是女人一般,这个人,就是女人。
清河王一幅了然于心的笑意,缓缓抬眸:”谁要你扮作男子的。你与其说是投靠了邓府,倒不如说是被邓骘给藏了起来。告诉我,邓骘藏你的理由是什么。”
看来,清河王对她也早有几分调查。
他究竟查到了几分,对她的身世,怀疑到了哪个程度,扶桑的心猛然揪了起来。
“还有,为什么……”
清河王眼神略微低垂半寸,扶桑似乎从那一瞬的神色中看出什么。
“你,会吹朝凰曲。”
最后的一个问题,却让扶桑恍若感觉出清河王的真正猜疑的方向。
邓骘几乎将她过去一切痕迹都抹去了,看样子,清河王并没有查到她和窦家的联系。而是上一次在邓府里的那一曲朝凰曲,在清河王心中埋下的一根刺。
当真怪哉。
按照邓骘的说法,清河王对西绒应当是寡情之至,怎的这人死了这么久,自己的一曲朝凰曲竟还能令他这般在意。
在邓府中,他那时怔忪的神情,还有刚刚,刹那间的恍惚。
扶桑有一种直觉。
说不清道不明的直觉。但是一直以来,她都是无比相信自己的直觉。
难道说,清河王对西绒其实有着深深的歉疚,他是为了稳住耿家,才不得不放任耿家杀了西绒。
“会吹朝凰曲又如何,吹错给了人听,也只是空空葬送了自己的一生。”扶桑话中有话,颇有几分幽怨的语气说出来,眼光看似散漫,实则在细细观察着清河王的神色变化。
却见他猛然间目光犀利,两步跨来,欺身而上:”你到底是谁。”
也不知邓府里如今究竟是个什么情形,姐姐应当是安全的。如今自己的处境微妙。仔细想来,如今这种境况下扣下了邓府的人,情况本该是一目了然,然而清河王并没有对自己起杀心,也并没有上重刑。
如今她为鱼肉,如果想要好好地利用她,就首先得想尽办法撬开她的嘴,这是多么显而易见的道理。
他在怀疑什么,他想印证什么。
扶桑心中迅速地掂量,自己的身上一定存在某种可能性,让他有所顾虑。
不远处,脚步声渐近。
“殿下。”如微凉秋风一般的声音扫过她的心,她看到一袭浅紫色纱裾的女子一步步走近,余光却是瞥着自己的,走到清河王身边,想来,这便是清河王妃了,只听她说到,“听说,在妾身兄长的府邸里,抓住了可疑的人,就是她吗?”
峨髻在耳侧,一双眉黛如水,额宽却并不高,整张脸看起来几分圆润,缺颇为贵气。
瞥着扶桑半露的肩胛,女子眼光一沉。又望着她手上的锁链,她轻蔑地笑了一声,然后才说:”如此重要的人犯,就这么干干晾在这,殿下真是好兴致。我看,是殿下老毛病又犯了,殿下下不去手,就让妾身来吧。”
“出去。”
清河王妃错愕了一瞬,似乎没想到他会般冷淡口气。
“殿下,你这是怎么了。”清河王妃观摩着清河王的神色,又看了看扶桑,笑意一点一点变得冰冷,“难道说,妾身听到的传言不虚,殿下……”
“你。”清河王转眸,目光紧锁她,却是几分震慑威胁,“出去。”
这女子看起来,十□□岁的模样,被邓骘藏匿于府中五年之久。一如他上次的猜想,这女子身上,或者隐藏着邓骘巨大的把柄却又不能轻易杀之,或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