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书呆子,居然还会雕刻?”柳琇蕊意外地自言自语。那书呆子不是应该一心只读圣贤书,偶尔耍几把无赖的吗?竟然连此等手工活都会,实在是让人意想不到。
她将手上的木雕兔来来回回地看了几遍,也不知手上触碰到了哪里,那木兔的肚子‘啪’的一声裂开了,紧接着似是有物件从里头掉了下来,砸到她的腿上。
柳琇蕊吓了一跳,心想着这书呆子技术大概仍不过关,怎的没两下就坏了!她低下头来望了望兜在衣裙上的物件——一个玉佩?
她拿到手上仔细翻看,认得出这是青玉所制,雕琢着凤凰图案,表面平滑光亮,瞧着倒有些年头了。她又细细查看那只木雕兔,见肚子上有个小小的突起,用力一按,竟然又是‘啪’的一下裂了开来,里头是四四方方的小格子,想来方才这玉佩便是藏于此处。
她纳闷地看看木雕兔,又瞧瞧手上的青玉凤凰纹玉佩,心中似是有股异样之感慢慢冒起。
“阿蕊,可歇下了?”门外高淑容问询的声音将她唤醒过来,她下意识便将这玉佩收入袖中,冲着门外道了句,“娘,还没呢!”
高淑容推门进来,见她正收拾着桌上凌乱的礼盒,微微一笑,坐到她身边戏谑道,“这回可算是大丰收了!”
柳琇蕊抿嘴一笑,这才娇憨地道,“一年也就这么一回……”
高淑容笑笑地戳了戳她的额头,“小财迷!”顿了一下又道,“如今可又大了一岁,是大姑娘了,再不能像以往那般动不动便耍小脾气,更不许调皮,做些不合规矩之事!”
柳琇蕊抱着她的手臂,将脑袋枕到上面,拖长声音道,“知道了……”片刻,又似是想到什么,贼贼地问,“那前几日娘抡着棍子将二哥赶出去,算不算不合规矩?”
高淑容一愣,瞬间便想起那日柳耀海硬扯着要教女儿正宗地道的螳螂腿,结果被她赶了出去一事,她失笑,捏了柳琇蕊嘴角一把,“坏丫头,居然连娘都敢取笑!”
柳琇蕊双手捂嘴,‘吃吃吃’地笑个不停。
其实,对这种名门大家女子生活不适应的,又何止她一人!
母女俩说笑一阵,高淑容怜爱地摸摸女儿的脸蛋,想到今晚试探着询问亲事的几位夫人,她心中叹息,仿佛也只一眨眼间,当年那个小小的肉团子便长得这般大了,都可以议亲事了!
将娘亲送出了门,柳琇蕊这才从袖里掏出那个玉佩,心里纳闷至极,方才她为什么在娘亲进来之前飞快把它藏起来呢?这不过是书呆子送她的生辰礼而已!
手掌中温润的触感隐隐似是要将她内心深处某些一直被她忽视的感觉唤起,她轻吁口气,强自压下纷乱的思绪,将这引得她胡思乱想的玉佩仍进妆匣子里,然后整个人往那张花梨木大床上倒去……
也不知过了多久,她又从床上爬了起来,几步走到梳妆台前,将那只青玉凤凰纹玉佩又从妆匣子里拿了出来,自言自语道,“放在这里好像不大好!”她环顾屋里一周,总觉得放在哪里都不好,心中不由得有些泄气,早知方才就应该大大方方在娘亲面前亮出来的……
思前想后,她只得从柜子里翻出一段红绳,穿过玉佩上的小孔,牢牢地打了个结,挂在了脖子上,再塞进里衣里头。
玉质温润的小小物件透着薄薄的里衣贴在她胸口处,她有些失神地将手按在那处,良久,才猛地倒回床上,将锦被兜头盖了上来……黑暗当中,她小小声地骂了句,“这该死的书呆子,送个贺礼都不让人省心!”
而另一处,纪淮喝得有点醺醺然,柳敬北的情况亦不比他好得了多少,酒量稍好的柳敬东不放心他们,便让下人扶着他们到了屋里。柳敬北原就在国公府内有自己的院落,纪淮虽是客,可柳家长辈却待他如子侄一般,是以亦将他安排到了柳敬北居住的院落里的西侧厢房里。
“明明酒量就不大好,偏要喝这么多,若是夫人知道又该骂了!”小书童一边喋喋不休地数落着,一边服侍他梳洗。
纪淮无奈的按按额头,已不知是第几度后悔当年自己的有眼无珠,挑了这么个又贪嘴又恬噪的小子作书童。
“少爷,这玉佩怎的就只剩一只了?另一只呢?难不成不见了?哎哟喂,我的大少爷啊,若是夫人知道了肯定得骂死,那可是要传给未来少夫人的!”书墨正整理着主子身上携带的物品,发觉原本应是一对的凤凰玉佩少了一只,小书童脸色一下就变了。
纪淮大手一挥,将他手中的玉佩夺过来,塞进怀中,含含糊糊地道,“没有不见,我收好了,准备日后给你家少夫人呢!”
书墨‘哦’了一声,便也不再追问,老老实实收拾妥当,又整整床铺,“少爷,都好了,书墨便先去歇息了!”
纪淮不在意地挥挥手,“去吧去吧!”
直到关门声响起,继而欢快的熟悉脚步声渐渐远去,他才将怀中的玉佩拿了出来,来回抚摸着,笑得如只狡猾的狐狸一般。
柳琇蕊又哪会知道她不知不觉便被人私下订了下来,更是连对方的信物都糊里糊涂地收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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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十四岁生辰,柳琇蕊的亲事便被正式提上了日程,尽管她上头几位兄长均未成亲,可李氏及高淑容却觉得这并无大碍,先相中合适的人选,待柳耀江几个成婚了再出嫁也未尝不可。
提到儿子亲事,李氏便暗暗叹了口气,心里并不太乐观,叶英梅是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