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左非言的房间,左非言拉到我走到一灵位前,我这才看清排位上的字:“吾母乔氏素言。”只有这简单的几个字。原来左非言的“言”字取自他的娘亲。排位上只有他娘亲原来的姓氏,而并不是左乔氏,可见左非言对左家的恨有多深。
“娘,我带了诗诗来看您,若是您还在世上,您也一定会喜欢她的。”左非言为他娘亲上了一炷香。
我接过来左非言递来的香火,学着左非言的样子将手里的香插到香炉里,“伯母,我是诗诗,我很喜欢左师兄,您放心,以后我会一直陪着他,照顾他。旆”
一旁的五经忙看着我和左非言相携的双手道:“夫人在天有灵,一定会欣慰的。”
左非言生辰一过,第二日便向爹爹请了假,当他来找我时我刚刚穿戴整齐,还未来得及洗刷。看着左非言和五经一副全副武装的样子,我不禁问道:“你们这是?”
左非言走到我跟前,一把将我拥入怀里,“诗诗,有件事我不得不去处理,少则一月,多则三个月,你等我回来。”
五经忙催促道:“以后有的是时间缠绵,公子赶紧走吧。”
左非言捧起我的脸颊,轻轻在我唇上啄了一下,又揉了揉我的包子头,“好好在书院里呆着。”
我刚想去拉左非言的手,结果左非言已经转身而去,他的衣摆在我的手中一闪而过。我忙冲着他的背影道:“别忘了给我写信。窠”
那道月白颀长的背影停下了脚步,扭过头来,嘴角勾起一抹温柔的笑容,“好。”
自从左非言走了之后,我精神一直都是恹恹的,魏明阳取笑我得了相思病,卓不群趁着左非言不在,总是拉着我出去溜达,逛个庙会,听个戏文。美其名曰:带我散散心。魏明阳则偷偷告诉我,他这是趁左非言不在,想趁机而入,挖左非言的墙角。我不在意的笑笑,若是他真能挖了左非言的墙角,早就挖了。我们青梅竹马十三年,我最终还是喜欢上了别人。
过了不久,我收到了左非言的第一封信,信上不过是说了一些日常琐事,并嘱咐我好好照顾自己,对于他在哪里,他在做些什么却只字未提。接连几次所收到的信上,皆是此类的内容,我将所收到的信按着日期依次放入小夹子里锁了起来。
临近年岁,一众师兄皆回了家,然而就在除夕夜里,大昌却发生了一场人人闻之色变的大事,四皇子竟在除夕宫宴上刺杀皇上,意图谋反。最终被三皇子以及七皇子以雷霆手段镇.压,四皇子被秘密赐死,四皇子府中的所有姬妾下人全被刺字流放,终身为奴。这件事从发生到结束不过是短短十日的时间,四皇子倒台的速度令人咋舌。本是宫里的秘辛,不知为何却像长了翅膀一样,飞出了宫门,传遍了整个大昌。
众人闻之皆唏嘘不已,不过谁也没有胆子去议论皇家的私事,当爹爹知晓这个消息时,紧抿着唇半天许久没有说话,看着外面灰蒙蒙的天色,喃喃道:“这大昌要变天了。”
如今四皇子一倒台,按理说三皇子立即成了储君的最佳人选,不曾想,在这次四皇子政变一事上,七皇子表现突出,被皇上另眼相待。七皇子的生母身份微寒,且是浣衣居里出来的浣洗宫女,更是在七皇子很小的时候便早早去世了。这七皇子在宫里向来是被人遗忘的皇子,根本无法跟生母是皇贵妃,且有着显赫母家的三皇子相比。少了个四皇子,皇上就立即提了个七皇子出来,这是打算继续维持以前三皇子和四皇子相争的局面么?这皇上的心思果然不是别人可以猜度的,只得道一声,天意难测。如今大昌表面看着一片平和,实则波谲云诡,看来真如爹爹所说,这大昌要变天了。
这几日左非言没有再给我来信,不知道这事情和他有没有关系。一直到元宵节,左非言都没有回来,也没有再传来任何消息,我心里有些担心,整个人也有些懒洋洋的。下午的时候,接到了安王的帖子,让我晚上陪他一起去逛元宵庙会,反正我自己在书院里呆着也无聊得紧,便换了身衣服去了安王府。
安王自从上次去京,一直到最近两天才回来,由于我一直在担心左非言,也没有来安王府道谢。
这次再见安王,感觉他眉宇间少了几分青涩傲娇,多了几分成熟,身量也长高了不少。一身墨色长袍,衬托得他皮肤白皙,温瑞如玉,好一个翩翩如玉的佳公子。
我忙行礼道:“诗诗见过安王。”
“平身罢,以后见到本王,不用行此大礼了。”安王走近我,“听管家说,你上次受了伤,可痊愈了?”
“多谢王爷挂念,诗诗已经痊愈了。”
“给你。”安王递给我一条手链,正是卓不群送我的那串血红的玛瑙手链,我握到手心里,感到这串珠子竟比我原来戴时还光滑。
“对了,王爷,在你去京师的路上可曾遇到了安子墨?”
安王点了点头,“没想到白廘书院的安子墨竟然是女子,而且还是安御史家的二小姐。让我吃惊的是,她一个女子竟有蛇蝎的心肠,三番五次要置你于死地。我遇到她的时候,他的嗓子好像被人给废了。”安王看了我一眼,“我顺便将她带回了京,没想到她竟被我三哥纳做了侧妃。”
“什么,她的嗓子被废了?”我惊讶的说道,我记得当时我慌乱中朝她发了数针,其中的确有针刺到了她的喉咙。这下子,安子墨怕是恨我入骨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