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浮派人丁淍零,又不出什么好手,门下弟子在江湖上行走都自称是少林弟子,寒山派已经三十年没在江湖上走动了,至于星宿海,早有六十年前就被魔门杀个干净,连根毛也没留下,这充分说明在江湖上立威也是一门大学问,别说是扬威少林,就是你说一句扬威嵩山,立即有几十号少林弟子冲上来。
至于这老头的用意,白云航也很快明白了。原来这老头是个大好人,不知道从哪弄了一门嫁衣神功,结果习练之后武功尽废,所以想把这近百年的功力传输到有缘弟子的身上,当然你只要付出一点点代价就可以。
只可惜现如今的江湖少年无不是心比天高,在大路上捡到绝世秘笈,在小山洞撞上成箱的灵丹巧药,躺在床上就有绝世美女送上门,三五天就能成为天下第一这些才是正道,两百两银子外加一个月好吃好喝实在是歪门邪道,至于象白云航这等江湖老手,又觉得价格太低,风险太大了些。
一路行来,白云航算是大开了眼界,脚步自然慢了许多,太阳下山之前才赶到了开封分局,欧阳镖头不愿继续承担白斯文这帮人的食宿,于是开始大声恐吓:“你们这帮强盗竟敢打劫镖车,那是形同谋反的大罪啊……明日送到开封府,保证砍掉了脑袋,而且你们的名籍都落在我的手里,就是能逃得出去也只能亡命天涯……”
吓得白斯文带着一帮人跪在地上直讨饶,白云航在一边帮衬道:“念他们还是初犯,总镖头就饶过他们吧……”
副总镖头扮起了黑脸:“这万万不可……今日若放了这些盗匪,他日若做出什么恶行,岂不是对不起天地良心……”
白云航仍是扮白脸:“总镖头,不过是年轻人一时冲动而已,只要他们自食其力,日后必有用处……”
他说话和气,显得文质斌斌,白斯文那是捞到一根救命稻草,赶紧爬过去跪在白云航身下哭个不停,这时候副总镖头口风稍稍松了些:“这等无赖,怎能自食自生……”
“我等一定痛改前非,请总镖头和白先生放心……”
白云航的白脸扮得十分出彩,他说道:“他们个个身强力壮,想必返乡之后只要谋个差使,维持生计自然不是问题……”
“这个……”副总镖头沉吟许久:“也不能轻易放了他们……”
“有了……我有个同门师兄,在登封县有个工场,不如让他们过去做几天工……若是勤劳肯干,那自然放他们返乡。”
说着,副总镖头又把那把雪亮的快刀抽了出来,大声斥道:“若还是这般游手好闲,那就削掉你们脑袋……”
白斯文听说有生还机会,自然是喜上眉头,个个点头道:“我等愿去……我等愿去……”
“空口无凭,立字为据……”
为了活命,白斯文也不管是什么凭据,直接按上指印便是,后面的几个人更是争先恐后,生怕副总镖头反悔。
了结这段风波之后,白云航洗了个澡,就在镖局内睡下。他既已打定主意金盆洗手,这一趟就算是最后一次在江湖上行走了,因此第二天起来,穿上在京城汉阳新置办的衣物,又把几件不便带在身上的贵重物事交由欧阳欣保管,就准备出门了。
副总镖头拿过白云航递来的几件红货,笑道:“还好你托付给我了……否则一回来,说不定这几件物事就没了……”
白云航一惊,问道:“这不是镖局吗?”
欧阳欣摇摇头,压低了声音说道:“你难道没听说过江湖有句话盗而优则从镖吗?咱这二十多号趟子手里,倒有一小半是黑道上出身的……”
看着白云航惊得口瞪目呆,副总镖头那是得意洋洋地说道:“白兄弟,既然你已经决心金盆洗手,哥哥我就把底都给你漏出来……干黑道这生意,除非混到洛河七寡妇那般能耐,也只是看起来风光而已,没什么实在油水。”
“你想想,整日混迹山河风餐露宿,这生意还不一定能成,抢来的物事大半要上贡给道上的大头目,而且劫掠时如果遇到要钱不要命的会家子……抢到了贵重的物事还不方便脱手,如果遇到苦主上门追杀那就更惨了……”
白云航在一边连声说道:“对……对极了……”
“何况这盗匪生意,兄弟太少,实在没甚油水,兄弟多了,官府又容不下你……说句实在话,为什么那么多强盗转行干咱走镖这一行?”
“第一,咱们走镖这一行旱涝保收,一个月几十银子是跑不了……不象黑道上不开张就没饭吃,万一遇上官军清剿,那只能几个月喝西北风去……第二,咱们风险小,没什么人敢在镖队上动脑筋,你想想咱们这些趟子手都是强盗祖宗,谁敢惹得起啊……就拿咱们天南镖局来说,这么大的买卖,几百名镖师,一年也就是遇六七次劫镖,能成也就是一两次……白兄弟,你是过来人,自然知道这道上的买卖是多少凶险……”
白云航一听这话也是深有同感,连忙在一旁附和:“那是!那是!”
“还有一点,咱们镖行比起黑道那是轻松许多……你想想,混黑道可是春节中秋都没办法歇息,更苦的是做买卖的时候就得趴在那里一动不动,任如何风吹雨打也不能发声,等着生意上门。就在年前,熊耳山那帮少林弃徒想做一笔大买卖,结果遇到天降大雪,那个惨啊,活活冻死了两个,还有七个也给废了……实在比不上我们走镖的,想走想停,只要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