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云航自是会意,约莫又走了两三里路,正巧前面一阵喧哗之声,还有人痛呼不止,副总镖头一声令下,派两个镖头前去探路,不多时这两镖头都带着笑脸回来了。
镖队继续前行,只见白斯文的那帮兄弟被一帮人围在中间,衣衫已有些破烂,时不时传出一声痛呼,白斯文刚想招呼旧友,耳边却听到两声惊天动地的惨呼,心里一寒,转过脸去,目不斜视迈步向前。
那群人可强横得很,白斯文的兄弟们个个被打得鼻青脸肿,狼狈不堪,连连讨饶,这帮人大声连连喝道:
“哪里来的嫩小子?生意开张也不知会我们一声?”
“开山头是要上贡的……你给我们老大上贡了多少?”
“老规矩,象你们这样的山头一个月上贡三百两!先给我们交出来!”
“道上也有道上的规矩,我们老大说了算!”
“哼……敢说没钱,还能怎么样,到登封县去挖三个月砂子好了……”
白云航朝那边瞄了一眼,突见这群人的外边不知道何时站了个身材高挑的绝色女子,一身白衣,站在旁边一言不发,压低了声音,贴着副总镖头的耳朵问道:“那女子……”
还没问完话,欧阳欣也发现这女子,赶紧跳下马,呼吸显得十分急促,就是方才遇到大批匪寇都没有如此紧张,白云航刚想说话,已经带了两个精干的镖头,大老远就赶了过去,白云航不禁想着:“没想到欧阳这家伙也这么急色……”
接下的戏却颇为有趣,欧阳欣又是点头又是哈腰,在美人面前如同一条哈巴狗一般,比方才的白斯文还要殷勤几分,嘴里柔声说道:“天南镖局欧阳欣见过六姑娘……”
那女子并无反应,欧阳欣脸一下白了,也不管这女子比自己小了许多,就连忙跪在地上:“久仰六姑娘急公好义,今日您大慈大悲,解了本局之围,我代表本局上下……”
白斯文听着这一连串的恭维之词,心里暗自想道:“难怪人家能当上总镖头,不仅武功比我好,就是这马屁功夫也比我不知强上多少……”
那唤作六姑娘的女子冷冷冰地说了句:“我都是死了老公的人,还叫什么姑娘……“
说着,这姑娘跳上马去自行离去,他的这帮手下也赶紧押着白斯文那些弟兄上路,稍走得慢些,就是一阵痛打。
等走得远了,副总镖头这才站起身来,又显得威风八面,重新带着镖队上路。白云航这些年虽在甘陕一带打拼,但他再怎么孤陋寡闻,也隐隐猜出了这女子的来历,轻声问了句:“这姑娘好大的气派啊……可是洛河七寡妇中的人物?”
欧阳欣答道:“白兄弟好眼力啊,这七寡妇可是操控着咱这河南河北一带六七成的绿林买卖,就拿河南来说吧,除了熊耳山那帮不要命的强盗,谁敢得罪他们……”
稍缓了缓,副总镖头又说道:“咱们做镖局的,就怕得罪道上的朋友……若是道上朋友前赴后继地来光顾,咱这买卖就没法做了,光这汤药费就要蚀了老本……也不怕白兄弟笑话,咱们这镖队还没到河南境内,我们总镖头已经派人递了贴子,又向李大姐交纳了些过路钱……”
话说到这里,也只能点到为止,白云航自然明白,那边白斯文心里也总算明白自己这帮兄弟是犯了什么大忌讳,心里不停地埋怨自己,又想着脚底抹油的主意,但看到前面那帮兄弟隐隐约约的惨呼声,脚又已经软了几分。
虽然有这稍稍耽搁,但接下去却是一路顺风,到开封府还着实只走了两日行程。
开封府本是千年古城,河南省的首府,只是十余年前黄河决堤,全城尽成泽国被淹成一片废墟,官民十不存一,经过这十余年好不容易才回复了六七成元气,不过白云航久居甘陕,这开封城还是首度前来,刚一入城便觉得确实是名不虚传。
少林寺既在开封辖下,当地尚武之风极盛,白云航一入开封就深有所感,两旁的招牌加上吆喝,让他深深感受到武林之乡的魅力。
“少林真传易筋经,由少林大悲主持亲自传授……三十两银子包吃包住,学不会下期再学!”
“大理段氏六脉神剑,剑气直冲云霄,半月速成,包学包会包分配,学费五十两……”
“你想成功吗?只要付出一点点牺牲和代价而已,故老相传辟邪剑法天下无敌……只要十六两现银和三天时间!保送大内护卫!”
“十两银子代表什么?昔有太极张三丰,今朝两仪震宇内……武当绝学两仪剑阵,首度对外传授……朋友,请把握住机会!”
还好白云航不是初出江湖的少年弟子,硬是按捺住砸馆的冲动,至于一路小摊卖的药物那更是琳琅满目,半钱银子的少林大还丹,三钱银子的功力丹可以暴长十年功夫,半两银子的九死九灭绝情散,还有男人的最爱-夜御千女轩辕秘传容成大道金枪不倒丸只要一两银子。
更绝的是一个老头,头发全白了,身上的衣服破破烂烂,倒象是山上的野人,不过也符合江湖入门里世外高人的形象,身前压着一张纸,白云航瞄过去一看,原来那上面写着:“数十年苦修,武功大成,剑挑罗浮,刀劈寒山,扬威星宿海,海内号称绝顶……”
好功夫!好功夫!可惜为什么不是剑挑昆仑,刀劈华山,扬威洞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