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杨家是何人?”
“杨家倒是没什么特别,只是杨家的公子很出名罢了。“老大爷一边利索的做豆腐,一边嘘嘘叨,“姑娘一看就是外乡人,所以才没听过杨公子。这杨公子啊,在咱们这里那是大大出名啊,他自小聪明好学,读书又好,长的又好。。。书里不是常说什么温玉公子,谦谦君子嘛,那就是杨公子这种人啊。。。”老汉说的正酣,只顾着感叹,想到什么说什么,“生成杨公子这般的模样和人品,那满城的姑娘都想嫁给他,最后啊,还是县令家的小姐如了愿。。。只是杨公子出名又不是因为这些,这杨公子啊,生来就有异人之处,姑娘你猜是什么,老汉敢说,你是猜也不猜不到。。。”头一抬,桌上早空空如也,只留有两个铜板,老汉张了张嘴,还有些意犹未尽,“。。。姑娘,老汉还没说完呢,这杨公子他还能驱邪啊。。。”
只是他的话青昧是听不到了,青昧此时正在杨家的后花园。
杨家今日办喜事,廊下花园净是红色灯笼,大门外隐隐能听到鞭炮声响,花园内却是无人。青昧信步游来,倒是如在自家洞府般自在。刚刚拐过一道假山,就听走廊处传来纷沓的脚步声,青昧侧身避在假山后,耳边听到一声呼唤,“少爷,少爷你等等,花轿快到门口了,老爷催你快去前厅。”
并没有回应,只有一声声加快的脚步。
青昧靠在假山上拖着下巴沉思,脑中已勾勒出今日这婚宴的结局,顿时有些不快。她死在新婚之夜,从此见不得人间这悲戚之事。于是不做他想,准备去会会这杨家公子。身体刚刚转过来,就和另一张脸撞上,青昧顿时一愣。
那是一张年轻男子的清秀的脸,发髻缠着大红的丝带,身上是大红的喜服,腰间是大红的绸带,像这座锦绣红尘中最鲜艳的一抹色。
青昧也穿红色,大红的袖摆随风一动,和对面男子的衣服轻轻交叠。男才女貌,对视相望,不明真相的人见了怕是要误会他们才是今天这婚宴的主角。
对面的男子眼睛不眨的盯着她看,倒是先把青昧看的回了神,她眨眨眼,退了一步咳了咳,本有些理亏,但对面这男子的眼光毫不避讳,让青昧莫名不快,于是沉着脸质问,“你看我作甚?”
“你。。。”
青昧不客气,“我什么?”
男子像是还没回神,与其说是震惊,他的眼神里更像是不可置信,“你是。。。”
青昧干脆甩了甩袖子,不在意的挥手打掉袖摆上不存在的灰尘,“你要是只会说这两个字,那还是别开口了,我不爱听。”
男子一愣,随后缓缓一笑,颔首道,“好。”
好?
这杨家花园,一看便是杨家公子的人,对着突然闯入的陌生人竟然不追不究,反而温声细语起来。
青昧侧眼看他,“你认识我?”
杨公子摇头,“我见姑娘很面善。”
青昧禁不住一怔,这话传到耳中分外熟悉,极像那许多年听过的话本唱词,fēng_liú佳公子遇上温柔俏女郎,大多都是这同一句。
青昧顿时对这杨公子失了兴趣,转身便走,刚走一步,就被人扯了袖子。
“等一下-”
青昧无奈的转过身,“何事?”
“请问姑娘名讳?”
倒是很直白,青昧懒懒回他,“青昧。”
“青色的青,不昧因果的昧?”
青昧又是一怔,这时才禁不住转过头细细打量起了眼前的人,谦谦君子,一介凡人,再普通不过,“你如何。。。”顿了顿,大约是觉得那问题也不重要,恢复了清亮的嗓音,“。。。你唤何名?”
杨公子闻言轻轻弯了唇角,看她一眼。花园处不知何时吹来了一阵风,裹着杨公子的声音像密密麻麻的线,无孔不入的传到耳中,像要勾人的魂。
“杨忘思,我唤杨忘思。”
这名字并无任何不妥,但杨忘思偏偏念的深情款款,让青昧颇觉怪异,一时竟然无话应对。
杨忘思又问,“姑娘可知我名做何解?”
青昧真是恼了,不客气的回他,“我如何知?”
“我。。。”
杨忘思刚想开口,不远处突然传来更多的脚步声和呼声,都是来寻新郎官的人。青昧见此忙要离开,又被杨忘思一把抓住,“我院中无人,你去我小院中少坐,我让人替你准备茶水。”他急急道。
青昧实在糊涂了,修长的指头指着他的鼻子,语气困惑,“你今日娶亲,却留我在你小院中作客?”
“我娶亲之事实非己愿,今日之事也是荒唐无比,我出去打发了便可。”
但是这和自己有什么关系,青昧深深觉得这杨忘思莫名其妙,挥手打开他的手,青昧道,“你我今日初见,你娶亲与否,和我啰嗦这许多作甚?我今日误闯你家,原是我不对,你放心,我即刻就走。”
青昧说完,也生怕这杨忘思又犯痴,忙悄悄捏了个诀,脚下腾空就要跃起。
翩翩身姿动如惊鸿,刚刚跃上墙头,腰间就被一股大力突然缚住,青昧措手不及,动作一滞。
“青昧,别走!”话音刚落,罪魁祸首杨忘思已紧随其后落在了她眼前,腰间束缚随之化作光刃回到他手心。
青昧张口结舌,不知是为今日被一凡人所制震惊,还是为杨忘思的貌不惊人震惊,总之她着实缓了好一会,才算找回自己的声音,“你到底是何人?”
杨忘思见寻他的人已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