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差不多全身吊在我爸身上走过来的。我们还带着我小表弟,人家才8岁,最后我们俩一起鬼哭狼嚎冲出来的,洞口路不好,我把泥点都溅到肩膀上去啦,害得回家被我妈骂……”
晚上,他们又去卡拉ok唱歌,但其实去了也没人真正唱,大家只是坐在那里,让原声开着当背景音乐,你一言我一语地聊天,毕竟离别在即,谁都有好像怎么也说不完的话。
唱完歌他们又去吃自助餐,用完了剩下的班费。
分别时入夜已然不浅,竟然就浮现出了那么一点衣香鬓影的味道,因为女同学们都不约而同穿着美丽的裙子,所有人的精神面貌都呼啦一变,多了几分成熟的样子。
毕业了,终于可以好好打扮,做不光是内在、还有外在,都很美丽的人!
贺千回仍然同吴恺轩一起回家。
路灯把他们骑着自行车的影子一节一节拉长又揉短,合在一起又分开,只是怎样也不能打碎了重新和起,捏一个我,再捏一个你,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这已经是第几次同行?
一千?一万?数不清?
有一段路,俩人不约而同地沉默,好像一天已经说了太多的话,或者这些年,已经说了太多的话,总有找不到话题的时候。
吴恺轩忽然开口:“千回,其实,你可以再去一次鬼洞,跟我一起去。你一定不会再害怕,因为我会保护你。”
贺千回一愣,忽然哈哈大笑起来。
她是开朗的女孩子,欢笑一向夸张。
她指着吴恺轩,笑得说不出话来,憋了半天才磕磕绊绊地说了这么一句:“你……你保护我?哈哈哈……还是我……我……保护你?”
吴恺轩无奈地看着她笑得死去活来,再也说不出话,只轻轻叹了口气。
贺千回去了北京,由爸爸妈妈双双护送而去的。
大早,但何方宇已经提前赶回学校。
他说过要在北京等着贺千回,他做到了。
贺千回初二的时候住过一年校,但那已经是很久以前,现在又是一个人在离家几千公里之外的北京,要爸爸妈妈怎么不担心这个宝贝女儿?
临走前,贺妈妈给贺千回买好了几乎一切日用品,包括洗发水沐浴露香皂卫生巾,样样都足够她用上一整个学期,看得贺爸爸直摇头:“女儿这是去北京,又不是下乡插队,瞧你紧张的!”
到了学校,基本的入学手续办完,再到宿舍登记入住,就算是告一段落。
贺千回是第二个住进她们宿舍的,第一个到的女孩子叫伊露,她是自己一个人坐火车到北京来的,由此赢得了贺爸爸贺妈妈一顿海夸。
临走时,贺妈妈忍不住叮嘱伊露说:“你这么能干,以后贺千回有什么不懂事的地方,请你多多关照她。”
于是,贺千回和伊露,从此就是最好的朋友。
替贺千回整理完宿舍内务,时间已是中午。
t大和p大离得近,何方宇来过不少次,大致认得学校里的路,他领着贺家三口在p大里四处转转,找地方吃了饭,再顺便购置其他忘了准备而贺千回有可能用得着的物品。
其实贺妈妈在家里给贺千回准备了那么多东西千里迢迢拎到北京纯属多此一举。
她是担心刚到北京人生地不熟,很多东西不知道该去哪儿买,殊不知大学校园就是一座小城市,学生所可能需要用到的东西,校园里应有尽有,迎新生时为了方便大家,商店还把生意做到了门外,住宿区的林荫道上处处摆有地摊,省却了许多寻找的功夫。
贺爸爸贺妈妈一路走一路不停嘱咐贺千回,自己一个人在北京要怎样怎样,上了大学要怎样怎样,当然,也少不了对何方宇的一顿嘱托。
下午,他们一家去了t大,同样是参观校园,也去看了看何方宇的宿舍。
接下来的一个星期都仍是迎新活动。
贺千回他们有许多活动要参加,每日奔东跑西不亦乐乎。
她同吴恺轩也会合上了,俩人有时一起去食堂吃饭,谈论着彼此系里班里的各种新鲜事。
何方宇则陪着贺爸爸贺妈妈在北京城里好好玩了玩,赶得及的时候,也会回到p大接贺千回出来在附近吃上一顿好的。
一个星期过去,贺爸爸贺妈妈要回去了。
爸爸妈妈还在北京的这一个星期里,尽管并不常在身边,贺千回也一直没觉得自己是长大离家。
等到爸爸妈妈真的要走了,她才意识到,自己有一个家随时可以回、有一双父母的羽翼永远覆在自己头上的时光真的已经一去不复返。
去机场的路上,她一直咬着嘴唇不说话,大大的眼睛里汪着一层浅浅的泪。
等到爸爸妈妈都过来拥抱她,然后携手走向登机口,一边回头招手说“妞妞再见”的时候,贺千回眼里的泪水忽然就疯涨决堤。
她像个孩子一样,用手背揉着眼睛,抽泣着哭了起来。
然后,眼前忽然一暗,她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