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她能够把桌面敲得嗒嗒响却不会让手型塌掉了,才让她真正碰钢琴。
贺千回说:“那才是最最无聊的时候呢!坐在那里什么也不能干,只能敲桌子,一分钟都比一天长。所以现在我弹不好听的曲子时,就回想一下敲桌子的感觉,马上就会觉得好很多。再说,我想着要是不努力练下去,当初的桌子都白敲了,就会觉得还是乖乖弹琴的好。”
这是他们兄妹间的体己话,同样的话题,哪怕用最婉转的形式,贺千回也才不敢跟父母说呢。
何方宇怜惜地看着她,脱口而出:“早知道这样,应该跟叔叔阿姨说让你等到暑假才开始学琴,那时候我在这里,可以陪你敲桌子,你不能做别的事,倒可以跟我说话,我还可以剥巧克力喂给你吃。”
贺千回托着腮,拼命地点头说就是就是。
她一脸憧憬的追忆,后悔怎么没有照何方宇说的这么办。
不过在那时候,她也不知道何方宇会愿意这样地来陪她吧?
晚上的时候,贺妈妈也会偶尔开禁,允许何方宇带贺千回出去吃宵夜。
南方的夜市里,除了白天常见的冷饮之外,还多了许多味刨冰、奶油冰花、水果羹之类的东西。
但何贺俩人,也常常去吃一些听起来有些反季节的东西。
比如又香又辣的炒田螺。
贺千回其实不能吃辣,一丁点辣椒就能让她泪流满面,但又舍不下香得要命的炒田螺。
解决的方法还是何方宇给她找来的——从始至终备在手边的冰汽水。
从此以后,贺千回就吃得很开心。
不过,尽管是可以吃了,她仍是吃得辛苦,慢慢吞吞的,以至于何方宇总是担心她还没吃完就已经凉透,倒把腥味调了出来。
所以他总是一边吃自己的那份,一边腾出手替贺千回挑出螺肉,让她轻轻松松张口即得。
贺千回四年级结束后的暑假,何方宇教她骑自行车。
这年何方宇已经16岁,身高接近了一米八,一对手掌也长出了粗大的骨节,要追在后面替瘦瘦小小的贺千回掌住平衡,根本不在话下。
然而学车的过程总也难免摔跤,贺千回晃晃悠悠也摔过几次,因为怕被爸爸妈妈知道不让接着学,非拦着何方宇不让带她回家上药包扎。
好在都是皮外擦伤,何方宇四下里转转,就看上了贺千回家小区里栽着的冬青树。
高一的生物课上,老师提到过冬青树的叶子能够止血。
何方宇没有亲身试过,只能想当然地摘了几片,放在口里嚼碎了,敷在贺千回的伤口上,血果然就很快止住了。
这种治疗的过程让贺千回新鲜得要命,有时候甚至还很乐意摔破腿,好再体验一下这番快乐疗伤,真让何方宇哭笑不得。
尽管有了冬青止血法,每次摔了车之后,何方宇还是会命令贺千回安安静静坐一会儿,不许马上又去骑车。
贺千回坐不住,正是骑得起劲的时候,不让她去,她就神不守舍。
于是何方宇想办法给她解闷,居然就发现了小区里种着的一种花,是可以直接吃的。
摘一朵,把花萼拔掉,剩下鲜嫩嫩一束花瓣,吮住花瓣底部一吸,就会有甜美的蜜汁流入嘴里。
那一丛矮树花开得极多,每天摘上十几二十朵,也看不出分别,因而不会让他们感到毁坏花木的罪过。
他们吸完一朵花就扔掉一朵,把坐在草地上的贺千回围了一圈。
贺千回自己沉浸在新奇的甜蜜里毫无知觉,而何方宇看着她,觉得她是坐在花瓣里的小天女。
这样玩一会儿练一会儿的,总共也就用了两三天时间,贺千回就基本上把骑自行车学会了。
何方宇能够在大部分的时候撒着两只手,只跟在后面跑动,让贺千回以为自己还在大哥哥的掌控里一切安全就好。
最后一次,他从头到尾都没发现需要自己搭把手的情况,就全程空手跑了一圈。
兜返来的时候,正好背西向东,时值傍晚,贺千回忽然瞟见地上被夕阳拖得长长的影子,只是自己在骑车,何方宇却是双手握拳,正用极为正规的姿势跑步。
她吓一跳,啊的惊叫一声就摔在了地上。
何方宇大吃一惊,冲过来扶她,却见她抬起一张甜得淌蜜的笑脸对他说:“方宇哥,我学会骑车啦!”
贺千回五年级结束的暑假,何方宇教她打羽毛球。
刚刚学会打羽毛球的贺千回,对这项运动迷得七荤八素的,每天傍晚都要出去跟邻居打,一天也不能落。
她每次一对任何事情着迷就会忘乎所以,成天心心念念的只有这一件事情。
往往她打着打着球,妈妈叫回家吃饭了,她也不肯。
何方宇是劝不动的,妈妈只好亲自来硬拉她回家,一路唠叨说吃饭也就十五分钟的时间,难道你停这十五分钟都不行?
贺千回还真就不行。
既然非被妈妈拖回家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