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走出来的几人身上滑过,在钟静言脸上停顿,然后,回身,大踏步走了过来。
“钟静言,你脸上是怎么回事?谁打的你?”季少杰站定,全身带着冰冷的气息,皱着眉头问。
钟静言自看到他的那一秒,已经下意识地将脸微扭过去,就怕他会多事。
可是,他真的这样走过来,咬着腮帮子问她,她却忍不住鼻头有点发酸,——这种情绪像就被欺负的小孩子见到大人,疼痛瞬间放大,委屈瞬间放大。
她抬手将短发撩到脸上的红掌印那里去盖住,长长的睫毛轻颤在脸颊,轻声咕哝一句,“没什么,不要你管。”
“是谁打的?”季少杰又沉声问。这次目光不再是盯着钟静言,而是逐一在其它人面上扫过。
没人吭声,只有马华哼了一声。
那么就是她了。也只有可能是她。
季少杰的目光变得阴鸷,压迫性极强地锁定在马华脸上。 冬阳在他微蓝的眼眸里洒下金色,那更像是危险的猎豹的眼睛。
他三十多岁年纪,说大也不是很大,可是,他那目光,包括钟邦立这样在京里不知见过多少风浪的人,都直觉心里一凛,似乎下一秒便会有什么不可预知的可怕的事情发生。
马华却挺胸冷笑道,“我把她养这么大,教训一下都不行吗?”
私房菜馆门口,一行人均是有头有脸,来头不小的公众人物,站在门口格外引人注目。
好在这里位置偏僻,门口没有什么往来走动的人,否则,那得比看明星还稀罕。
钟邦立心叫不妙,几年前在季少杰公司那一幕马华未见,他却是见过的,季家一家子,可都不是好惹的,他立刻上前一步,挡在马华身前,“季贤侄,我家里人互相之间有一点误会,这是家事,就不劳贤侄费心了。”
季少杰缓缓扫视了钟邦立一眼,论官职,显然钟邦立在他之上,但论综合实力,他季少杰还没把钟家任何一个人放在眼里。
但,钟邦立对钟静言一直是不错的,毕竟是将钟静言抚养长大的人,他与钟邦立对视了几秒,冷声说,“家事不平,何以平国事?钟部长身为国之栋梁,相信不会连身边人都管不好吧?” 说到身边人的时候,他目光转为凌厉,投射在马华身上,“否则,我只能请马院长出面代而管之了。”
他所说的马院长,正是马华之父,马华之所以盛气凌人,也正因有娘家人撑腰,甚至钟邦立当年也多承老丈人打点,才能顺利入京。
言讫,季少杰上前,一把捏住钟静言的胳膊,语气透着严厉,“跟我走!”
他的手那样重,捏得钟静言痛不可抑,眼泪都差点痛出来了,可钟静言却倔强地摇摇头,将他的身影从模糊的视线光圈里排挤出去。
几乎就在同时,钟家兄弟的手一左一右也抓在了钟静言的胳膊上,对季少杰怒目而视,异口同声,“放开你的手!你想干什么?”
“干什么?你们没本事保护好她,就该换我来保护!”
震声震文脸上腾地一红,此时此刻,却又怎可能放手示弱。“这是我们的家事,我们自会处理,你少操心!”
“少拿家事说话。钟静言现在是我季少杰的女朋友,她是别人想打能就打的吗?”
三只手,从不同的角度,半步不让地拉在一只细嫩的胳膊上。
三个男人,不同年龄,但同样英挺出色。
不同气质,但同样执拗不肯退让。
一时之间,他们的目光和气场在空气中交战,余人几乎可以听见噼里啪啦火花爆裂的声音。
眼看四年前三人打架的场面就要重现。
剑拔弩张之际,不远处,几辆黑色轿车鱼贯而来,停在门口,吸引了众人的目光。
中间是一部黑色加长宾利房车,停稳之后,司机恭敬地下来打开左侧车门,车内走出一位四五十岁左右年纪的中年男人,随后是一位中年美妇,相携朝私房菜馆行来,余车内下来几个身穿黑西装的高大男人,恭谨地跟在他们身后。
午时,冬日的阳光正好,温煦照在这行人身上,当先那位中年人,穿着极为考究的浅色暗纹衬衫,深灰风衣,虽然两鬓现白,已有一些年纪,但看上去仍然仪态潇洒,风度翩翩,气质极其高贵,身旁美妇气质亦是不俗。
这行人气势非凡,显非常人,饶是钟邦立、季少杰这等人,也不得不侧目。
行至他们身边时,那位中年美妇突然朝钟静言深深看了一眼,轻噫了一声,将手臂从男士怀里抽出,轻声说,“致远,你等我一下。”
她停下,朝钟静言微笑,“冒昧借问,这位小姐,可是昨天参加国际大学生服装比赛的?”
钟静言正被那三人拉得手腕生疼,无暇理她,只是点了点头。
“呵呵,那敢情好。是季小姐吧?”美妇击掌而笑,“你昨天的参赛作品我十分喜欢,赛后本想约你详谈,你却提前离开了,真没想到在这里能见到你。”
此时,一旁的钟邦立却突然出声,“致远!是雷致远吗?”
那位中年男士一直站在旁边,神情高贵而疏离,闻声抬眼看去,微怔,“邦立!”
“真是你,致远!”
“一晃二十多年,没想到有生之年还能相见!”
两人神情激动地握手。
来人正是雷氏家族现任掌门人雷致远。
雷氏家族家世渊久,可以上溯至明朝,财力极其雄厚,素来行事低调,神秘,据说现在家族产业已经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