梓豔不语,半天忽然道:“其实那首词,里面有你被冤枉的证据,只不过皇上和太子等人都是关心则乱,再则那个证据也太细微,所以还没人看出来而已,素将军,你耐心的等待吧,如果上天注定你是金辽的皇後,那麽现在的苦难也不过是它对你的考验与磨练而已。”
她这一番话说完,素衣整个人都怔在了那里,他从未想过,自己的那首词里竟还有玄机,而梓豔竟敢用这麽一首随时可以洗刷他冤屈的词来作为他谋反的重要证据,这个女子,她……她究竟在想什麽?
“素将军,虽然我恨你,也对你做皇後很不放心,但不知为什麽,我心里还是希望你能等到守得云开见月明的那一天,可是我却绝不会主动站出来替你洗冤的,你恨我也罢,骂我也罢,都随你吧。如果真的有一天你能重登後位,那麽梓豔的结局,无论你是杀是剐,我也会欣然接受的。”这番话,梓豔说的很平静,仿佛只是在谈论水流花开一般,她说完,便头也不回的离去。
素衣望著她的背影,心中却更迷惘,他的思绪很乱,乱到理不出一点头绪,索性不再去想,沿著小径慢慢的向洗衣房而去。
刚走到房门口,便看到一堆人围在那里唧唧喳喳的说著什麽,上前一看,只见一众婆子宫女团团围著一个男子,正在面色不善的数落著。
素衣心中一惊,看这男子的气质,分明高雅飘逸,应是贵族中人。但他却身著粗布白衣,而周围的那些宫女,言语间更是半点都不客气。
只等这些人气冲冲的说完,那男子才开口道:“你们若不愿帮我找也没什麽,只是那件衣服是我母亲亲手为我缝制的,我向来都不曾送到这里来洗过,只因昨天一个新来的丫头不知道,所以冒失送了来,你们不愿意找,我自己找总行了吧?”
当中一个婆子哼了一声道:“殿下若不提华妃娘娘还好,若提了,也不见得有什麽光彩的。殿下若不嫌弃这里又脏又乱,就请自便吧。”说完和其他人退了开去,不屑的笑著,分明是一副看好戏的情形。
素衣知道那洗衣房里尽是宫中太监宫女的衣服,堆积如山,这公子毫不了解这里情况,哪里能找得到,当下虽好奇众人为何对这位皇子这麽不客气,还有身为皇子,为何衣服竟会送到这里的原因,却也顾不上详细探究,上前道:“殿下的衣服是什麽样的,说出来我或许会帮上一点忙。”他话一说完,那殿下和众人的目光都齐刷刷的向他射来。俱都惊异莫名。
也不知过了多少时间,素衣都觉得这些目光似乎要把自己吃了,才听那优雅男子道了一声:“如此有劳了,请带路吧。”他连忙向里面堆放衣物的房间走去,那殿下默默的跟在後面。
素衣问清了那衣服的样式特点,立刻便回忆起来,他今晨整理的时候,就对那件精致但有些陈旧的衣服印象深刻,却原来果然不是平常人用的。略思索了一下,翻了几翻,便找出来,递给那人道:“可是这件吗?”
那殿下接过来,淡然冷漠的脸上也不由得露出喜色,点头道:“不错,就是这件。”又抬头看向素衣道:“多谢,这件衣服是亡母唯一留给我的一件东西,它对我真的重要无比,若非你帮忙,我真是要抱恨终生了。”
素衣淡淡一笑道:“没什麽,不过费我一点功夫罢了。”说完走了出去,那殿下也不再多说,捧著衣服径自回宫。这里那些三姑六婆们方回过神来,都围上前七嘴八舌的道:“哼,你以为他是殿下就著意巴结吗?还想著能通过他重沐圣恩,把你想的美的,实告诉了你,叫他一声殿下不过是抬举他罢了。咱们皇上恨他之情可不在你之下,这宫里上下,谁不知道他是皇上的眼中钉肉中刺啊,你再巴结,小心皇上把你的另一只腿也打断了呢。”
素衣心道:看来又是为了争夺皇位上演的一幕宫廷悲剧罢了。只是完颜绪看来不似那般狠毒之人呢。转念一想,他对自己虽然情深义重,但对心系皇位的兄弟,未必也会温柔以对。思及此,不由便觉得他做的有些过分。当下如何把这些女人的恶毒讽刺挖苦放在心上,自去舀水洗衣不提。
匆匆又是一月过去,那天气也一天天寒冷起来。这日素衣洗完衣物,洗衣房的管事林婆子命他到北湖边取两块大的平整石板,天色渐!,且阴沈沈的,眼看便要下雨的样子,北湖距洗衣房又甚远,因此素衣不敢耽搁,刚走到北湖边,选了两块石板背上,只听一声霹雳,接著那雨点豆子般又多又急的打了下来,接著狂风大作,只把一个万里苍穹吹得昏天黑地,不一会儿,那雨已成倾盆之势,十步之内不能视物。
素衣连忙疾走起来,无奈风雨太大,他的身子较先前又瘦了好些,更干了一天的活计,背上还负著重物,因此勉强走了几十步,便气喘吁吁起来,好在他练武之人,目力超人,看见不远处一所小小的孤房立在那里,心道不如去避避雨,待支撑著走到那屋檐下,再也支持不住,身不由己的就倒在了雨水里。
刚喘了两口气,就隐隐约约的听到一个声音在头上说:“到屋里来避避寒气吧。”抬头一看,只见一张优雅淡漠的面孔,正是那天遇到的那位失宠皇子。见他伸出一只洁白修长的手来,再看自己,满身泥泞,心道这公子一身出尘气质,必厌肮脏,因此就不去握他的手,意欲自己起身。哪里能够起来,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