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的成长,有时候需要一个契机,而薛丁山的这个契机大概就是父亲的死,经过此事,他迅速成长起来,少了一些急燥,多了一些沉稳,大敌当前,三军不能无帅,薛丁山暂时放下心中那些无法言喻的痛,大局为重,重新振作。
☆、最不舍那份兄弟情谊
薛仁贵一生为大唐鞠躬尽瘁,死后遗体自然得运回长安,此事由程咬金负责,回到长安,举朝震惊,谁都没想到薛仁贵最终的结局竟然会是这样。
唐高宗李治并不昏庸,痛失爱将心颤肯定是有的,大唐正是用人之际,若因这个事杀了薛丁山,那是不明智的,虽说不是故意,事实却发生了,不能不罚,遂撤了薛丁山的元帅之位,撤了元帅自然需要往上补,然而,秦汉和罗章等人冲锋陷阵是把好手,做元帅还远远不足,程咬金推荐了樊梨花。
樊梨花虽是女流之辈,却远比一般的男儿更出色,薛仁贵在世时对梨花多加赞赏,程咬金也深知梨花有这个能力,而唐皇李治,虽远在长安,对前线的事却不是一无所知,自然也听过樊梨花此人,她的事迹传遍西凉也传遍大唐,几次三番救唐军于水火,她做元帅最适合不过了。
体恤程咬金年事已高,皇上准许他不再重返战场,程咬金应了下来,经过了这么多事,终是有些力不从心,他担着个空职其实早已不能在战场上大杀四方,征西就要结束了,他就安心留在长安,等着孩子们凯旋归来吧。
当天下午,程咬金就去看了徐茂公,昔年运筹帷幄,谈笑定人生死的军师,早已不复其英姿,形容枯槁的样子,让程咬金这个铁血沙场的老将潸然泪下。
“老程,你回来了。”看到程咬金,徐茂公的j-i,ng神似乎也好了些。
“牛鼻子,你怎么成这样了?”程咬金说什么也不敢相信,聪明的让他都不得不佩服的牛鼻子老道会有这样的一天。
“人老了总会有这一天的。”徐茂公自己倒是不甚在意,世人皆有一死,而他只是大千世界里普普通通的一个凡人而已。
“你怎么回来了,战场情况如何?”虽然病入膏肓,徐茂公还是那么睿智,程咬金既然回来,就一定发生了大事。
“放心,情况很好,不出半年就能胜利,我回来,是因为人老了,不中用了,留在那里也没用。”看他这个样子,程咬金就知道不能告诉他薛仁贵的事,他年轻时最会说谎,扯起谎来就跟吃饭一样简单,可唯有在徐茂公面前,他说不了谎,因为徐茂公太聪明了,总能把他揪出来,如今徐茂公这情形,他不忍让他劳心劳力来拆穿他,不如索性就不回答。
“那就好。”徐茂公叹息一声,有生之年总算盼到了这一天了,虽然不知能不能亲眼看到,亲耳听到这样消息也足够让人振奋了。
“牛鼻子,好起来,快点好起来,我还等你陪我喝酒呢。”当初那么多兄弟,如今就只剩下他们两个,程咬金希望徐茂公最后会为他送行,而不是先他而走。
相依相伴走过这一生,打架,争吵,意见不合都发生过,临了临了却发现最割舍不下的还是那份兄弟情谊。
“老程哪,我这情况,怕是不能再陪你喝酒了。”徐茂公眼里闪过熠熠光彩,就好像在说,程咬金,这仗要这样打,听我的你才能赢。程咬金心里一酸,险些哭出来,一辈子打仗,见惯了生生死死,最终却发现,这样的离别才更让人心痛。
“还记得你那把破扇子么?”想到那把抢来一直没来的急还的扇子,程咬金急急道。
“还我。”徐茂公伸出手,笑看程咬金,像想到当初被抢扇子的场景。
“不还,等你陪我喝过酒,我就还。”一支手背在身后,像个小孩子似的。
“不要这么不讲理,你不是说来年夏天就还的吗,这都多少个夏天过去了。”徐茂公笑,这人真是的,都七老八十了还这么幼稚。
“反正已经逾期那么久,再多等等也没什么。”程咬金果然将无耻进行到底。
☆、鎏金岁月
“老程,你这次回来,究竟发生了什么?”话锋一转,不在纠结扇子,而是放在他一直想知道的问题上,知道老程不想说,其实心里一遍一遍建设,告诉自己有时候知道的少点也是一种幸福,可徐茂公就是徐茂公,一辈子活的清楚明白,至死也不希望自己糊里糊涂。
“啊?”
“啊什么,别骗我,你也骗不了我。”军师眼里带着看透一切的了然,程咬金深深叹息,这辈子,在他面前他就从未赢过,当然,若他想知道,他就是绞尽脑汁也没办法瞒住。
叹息一声,程咬金娓娓道来,像重新经历了那天一样,薛仁贵与铁牛年纪相仿,在程咬金眼里,就和儿子差不多,都说程咬金是福将,一辈子福大命大,可又有谁能明白他的痛苦,看着那些孩子一个一个死在面前,却无能为力的,真叫人从心底里发疼。
话不用说太明白,徐茂公已然清楚,劳烦程咬金亲回长安,除了身死没有别的,徐茂公很想发表点什么,却发现什么都说不出来,他们是一样的心情,对薛仁贵,有着不一样的感情,似兄弟又似父子,想过会发生大事,却没想过竟是这样大的事,尉迟恭曾言,薛仁贵一肩扛起的是大唐的半壁江山,所以尉迟恭宁死也要保他一命,而薛仁贵不负皇恩,也当的起那半壁江山的美称,可如今,将星损落,怎不叫人心生悲痛?
本已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