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叠起来。
她的胸口一阵钝痛。
那日初为人妇的疼痛,慌乱,后来家族的逼问,父亲的责诘,姐妹的鄙夷,表哥眼中的失望和轻蔑,府中下人们禁都禁不住的流言,还有后来,有了女儿后艰难的妊娠生育,独自一人抚养女儿的无助……,这么多年,被她刻意忘记的一些事情,在这一刻,一股脑儿地涌上心头,百般滋味。
“娘亲,别哭,睡吧,明天就好了!”
女儿柔软冰凉的手抚摸在姚氏的脸上,她脸上的泪水沾湿了女儿的手,姚氏吓了一跳,生怕女儿会担心会害怕,忙扯过一个帕子,把脸上的泪水擦干,安抚道,“娘亲没事,娘亲只是有些想念你外祖父了,娘亲就睡了。”
说完,抱着女儿,没有抵过安神药的药效,很快就睡去了。
7.第7章
第二天一大早,天都没有亮,府里就一阵鸡飞狗跳。沈大人带了兵,把整个姚宅给包围了,逼着福伯,让姚氏出来说话。
姚姝要陪着娘亲出去,她一张小脸雪白,一双清凌凌的大眼睛里满是恐惧。她好似回到了前世她死的时候那一天,也是被官兵包围,最后太子亲手送她上路。
“遥遥别怕,娘亲不会有事的。”姚氏搂着女儿香香软软的身体,她心里虽然也很害怕,但总要让女儿安心。
姚姝很倔强,一定要和母亲一起出去面对。这就好似挑一副担子,她虽然小,但总能承受一点,这样一来,娘亲就承受的少一些。
姚氏只好牵着女儿的手,领着她一起出去。
她倒要看看,堂堂江洲刺史大人,要拿她们母女俩怎样?
刺史大人骑着高头大马,正对着姚宅。门外,除了刺史大人带来的府兵,街道两侧,还有众多看热闹的民众,对着姚宅的大门,指指点点,议论纷纷。
这些府兵穿着皮甲,手里拿着刀枪,还有一排弩手蹲在后面,把整个姚宅围得水泄不通。
姚氏才到门口,看到这样一副情景,脸色就唰地一下,失去了血色,连战都站不稳。只是,她想到女儿,女儿的小手还在她手中握着,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慢慢地走到门口,给沈苍生这位父母官行礼,“不知大人驾到,有失远迎,民妇失礼了!”
沈苍生盯着这个把自己儿子迷得神魂颠倒,多年不忘的女子,冷哼一声,二话不说,指着姚氏下令,“给我把这个妖妇抓起来,待本官带回衙门好好审讯!”
姚氏心头大乱,五六个府兵朝着她围了过来,她不由得朝后退两步,问道,“不知民妇到底犯了何事?还请大人明示!否则,民妇死也不服!”
“哼!”沈苍生鄙夷地盯着姚氏,不得不承认,姚氏的姿色的确是男人的恩物,只是这样一个不守妇道的妇人,害的他儿子半身不遂,就足以死一百次,“姚氏,我且问你,你既然是寡妇,证明你也是有丈夫的,你女儿为何随你姓姚?”
姚氏身子摇摇欲坠,贝齿紧咬着唇,眼中已有盈盈泪滴,无话可答。
“我再问你,你既已与山东孟氏结亲,为何会被退婚?”沈苍生大笑一声,指着姚氏,“一个□□□□,本该在八年前就被浸猪笼,仗着江洲姚氏的名头,活到如今,姚氏,本官今日为正风纪,把你沉塘,你可服?”
姚姝的脑中已是一片空白,难道今生她母亲照样逃不过一死,若是如此,她宁愿母亲和前世一样抑郁而终,而不是像现在这般,站在世re前,接受沈苍生的这种道德审判。
母亲有什么错?母亲已经够苦了,为什么这些人还不能放过她?
“娘……”姚姝悲悲切切地哭起来,姚氏暂时顾不上沈苍生,既然事已至此,此时此刻,对姚氏来说,她不怕死,她只是舍不下自己的女儿,她还这么小,若是可以……,她将女儿抱在怀里,在女儿的耳边轻声说,“遥遥,别怕!要是娘回不来了,就让福伯把你送到普济寺,找弘一法师,跟他说,八年前,他欠了娘亲的一命,让他回报在我儿身上即可。”
“弘一法师?”姚姝流泪摇头,哭道,“我不要去普济寺,我只要娘,遥遥不能和娘分开。”
没有人觉得孩子是无辜的,姚氏这种女人,养出来的孩子,将来也是祸水。
沈苍生指着姚姝,“把她也一并带走,□□之女,为婢为妓,将来就看她的造化了!”
姚氏的全身僵硬,她紧紧搂着自己的女儿,不敢置信地回过头,盯着沈苍生。她命不好,沈苍生要她死,浸猪笼沉塘,她都认了。可他要对付自己的女儿,这是姚氏的逆鳞,她苟活于世,都是舍不下自己的女儿。
“沈大人,无论您要民妇如何去死,民妇都无一字怨言,还请沈大人饶恕我孩儿一命,来世民妇做牛做马报答沈大人的恩情!”姚氏推开女儿,她后悔带着女儿来前院,此时她跪在沈苍生的面前,腰背笔挺,却直直地拜了下去!
“不必多说,带走!”沈苍生看都不看姚氏一眼,只斜斜地扫了一眼姚姝,眼中鄙夷之色毫不掩饰。
小小年纪,眉眼带俏,将来必定是祸水,上天有好生之德,沈苍生已经决定饶这孩子一命,姚氏还不满足,还想如何?
两个府兵捉住姚氏的胳膊,姚氏拼命挣扎,口中喊道,“沈大人,可否把我孩儿送到普济寺?让她常伴青灯古佛,聆听佛音妙法,一生不出普济寺,民妇也愿意!”
“娘,娘!”姚姝拼命地朝姚氏扑过去,一个府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