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目光交汇,有片刻的恍惚。他把怀里有些吓到的萌萌放至一旁的圆椅上,目光森寒地扫了眼屋子。
本就逼仄的环境,因为满地褴褛看起来格外紧凑,到处都是一股压抑沉闷的气息,对比之前整洁温暖的小店,白沭北脸色越发阴郁冷肃。
微沉着脸,他一把将地上的女人拽了起来:“和萌萌回车上。”
他寒声吩咐着,已经拿出手机准备打电话,林晚秋知道他要做什么,白沭北这样的人,只要一个电话就能把所有事解决。
她站在他身边,比他矮了一个头,此刻似乎连气势都比他低了许多:“白先生,我们还是报警吧。”
白沭北冷冷瞥她一眼:“动我的人,就要得到教训。”
林晚秋抿着唇不知道该说什么,他说话时表情沉郁狠戾,可是黑沉的眸底却带着满满的关切,林晚秋那一刻产生了前所未有的安全感。
有个男人愿意站在她前面,有个男人愿意给她依靠。
她满眼崇拜地注视着这高大挺拔的男人,白沭北却没再看她,而是直接给警队的朋友打了电话。他说话时侧对着她,只留给她冷峻清寒的面容,高挺的鼻梁线条优美,薄唇抿出凌厉的弧度。
萌萌坐在凳子上,怀里还抱着自己的小兔子,一双眼紧张地注视着林晚秋和白沭北。老爸这副严肃的样子她几乎没见过,于是识趣地闭着小嘴不敢多说话。
白沭北打完电话,欲转身和林晚秋说话,孰料还没来得及开口,身子就被紧紧箍住了。
他僵硬地低下头,只能看到埋在胳膊上的黑黝黝的小脑袋,她不说话,只是一双手勒得他极紧。
白沭北有些不习惯她的主动靠近,可是还是强忍着,眼神复杂地注视着她。
“对不起,我知道你不喜欢我碰你,可是我还是忍不住——”她语无伦次地说着,最后只化作一句,“谢谢。”
她声音里带着浓重的鼻音,每个字都好像在发抖,白沭北不知道为什么,那一刻心里满满的好像被一种陌生的电流充斥着,很舒服,也很满足。
他迟疑着抬手握住她的肩膀,等她抬头,这才低声道:“这件事交给我,不用担心。”
那些流氓只是把店砸了,林晚秋倒是没受一点伤。可是晚上不能再一个人睡了,萌萌就提议她一起回家住。
林晚秋还在犹豫,白沭北也不等她答应,直接走到里边单间替她拿包。林晚秋急忙追上去,满头大汗地拦住他:“我自己来。”
衣柜里内衣和内裤都在很显眼的位置,虽然和他最亲密的事儿都做过了,还是会有些不习惯和羞赧。
白沭北就抱着胳膊等在一旁,毫不避嫌,林晚秋小声提醒:“我……我要换个衣服。”
刚才那些流氓砸东西,她伸手拦过,被粗暴地推到了好几次,这时候身上的衣服早就皱巴巴的有些污迹。
白沭北深沉的眸底有微微的光亮,低下头,唇角勾起暧昧的弧度:“你身上我哪里没见过。”
林晚秋的两颊没出息的烧了起来,白沭北却没再继续挑-逗她,而是嘴角带笑的走了出去,和萌萌一起安静地等在外面-
电影是没心情再看了,店里也依旧乱糟糟的没怎么收拾,林晚秋被白沭北塞上车,抱着萌萌坐在副驾上。
一路车厢里只有英文歌曲缓缓流淌着,萌萌偶尔担忧地和林晚秋交谈几句,小脸上净是惶惶不安的情绪。
林晚秋把孩子抱的很紧,不住安慰着,萌萌趴在她怀里闻着她身上熟悉的气味儿,这才慢慢进入梦乡。
白沭北直接把林晚秋带回了家里,这里以前只有他和萌萌、程妈三个人住,程妈现在回老家了,现在只剩他和萌萌。
屋子里静悄悄的,没有女人照顾却依旧是干净整洁,屋顶的水晶灯很漂亮,看得出来价值不菲。
林晚秋是第一次来,进门便有些局促,萌萌已经睡醒一觉,拽着她的手往屋里跑:“大姨,我带你参观我房间。”
白沭北没表态,只是松开领口的扣子,径直朝浴室走去。
林晚秋知道他有严重的洁癖,大概是嫌弃刚才折腾了一身汗。
她跟着萌萌去了她房间,光是儿童房的面积就大的惊人,里边装修的温馨舒适,到处都是粉嫩的颜色,连细微的地方都能发现白沭北的细心之处。
萌萌拖着她坐在床上,床垫很软,坐上去仿佛陷进了棉花里,林晚秋有种和这里格格不入的错觉,面前的孩子是她的女儿,可是扪心自问,她一辈子也给不起萌萌这样的生活。
萌萌费劲地抱着一本相册,“嘭”一声放在床垫上,脱了鞋子蹭上床,笑眯眯地注视着她:“大姨,给你看我小时候的照片。”
林晚秋看着孩子单纯的面容,心里有些涩涩的,点了点头回答:“好。”
萌萌开心地把相册摊开在她面前,林晚秋看着上面的小不点儿,心脏被一股无形的力量越攥越紧。
萌萌离开她的时候连母乳都没断,瘦小的模样深深刻在她脑海中,白沭北当时根本没有出现,只是白家的司机亲自来将孩子接走的。
没有做过母亲,不明白那种血肉分离的疼痛感。
孩子当时正在熟睡,司机一句话都没说,接过孩子转身就走。林晚秋眼睁睁看着孩子的身躯离自己越来越远,心脏好像被撕裂一样地疼了起来。
她甚至不知道孩子取了个什么名字,会住在哪里,将来成长中一天天会变成什么样,第一次翻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