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夜幕中,却是稍纵即逝的美丽,很快,金丝银线又悄悄隐没,随之接上的是下一朵。
覃桦哈着一口气,将目光淡淡地收回,接着看情书。
晚间傅延遇怪异得很,十一点就回房间休息了,不知怎么,没有和覃桦守夜跨年的打算。虽然覃桦有些失落,但傅延遇拿出覃桦明日要早起拍戏需要花时间好好休息的借口来搪塞,覃桦也没了法子。
她说:“倘若你当真不陪我,这件事我可是会一直记得,时不时当旧账,拣着时候就要翻出来算一算的,你可要想好。”
“嗯,早些休息,身体重要。”傅延遇仍旧是这样不咸不淡的话,颇有几分油盐不进的味道。
覃桦无奈,只好把傅延遇送到了门边,手放上金属的门把,正待拧开。傅延遇忽然长臂一伸,把刚开了个小缝的门重新推上。覃桦还未反应过来,熟悉的怀抱已经拥了上来,是傅延遇,他的头靠在覃桦的头上,拉着她的手去摸自己的胸口。
“听说过仙度瑞拉的故事吗?魔法在午夜十二点的时候会失灵,灰姑娘需要在那之前离开,方才不能让王子识破自己的身份。我也很喜欢魔法,可是魔法不能再继续有效了,它要消失了。”傅延遇顿了顿,说,“所以,不要怪我。”
覃桦皱了皱眉:“你今天好像有些奇怪,什么魔法?哪里有什么魔法?”
傅延遇叹息:“你只要记得,我爱你,就可以了。”
覃桦说:“神神叨叨的,究竟是怎么了?还有,你昨天说今天就要和我说清楚了,怎么不说了?”
傅延遇从口袋里摸出了一个被折叠起来的信封,递给了覃桦,说:“情书,不着急看,今天先睡个好觉,乖。”
他今天的神□□绪实在太不对了,说完这些话后,傅延遇就紧紧地抱着覃桦,好半晌也没有动。等覃桦想着要再次试着邀请他留下一起守夜的时候,傅延遇又忽然松开了她。
“我先走了,明天见。”他好像试着笑了一下,可到最后,终究还是作罢了,有些无奈地看着覃桦,似乎在说,“你看,我现在连笑也不会了。”
覃桦和他道了晚安,祝了彼此好梦,却没有听从傅延遇说的,先睡个好觉。她的直觉告诉自己,这封信不单单是情书,傅延遇是有更重要的话要和自己说的,只是不知何故当面说不出口,偏偏要写信。
一页纸已经看完了,覃桦换了个姿势,把自己蜷缩了起来,倒不是觉得冷,室内空调打得足,她又穿得厚,还不至于连这点温度也嫌弃。
覃桦只是有了些不大好的感觉,缺乏安全感的下意识便是将自己蜷缩起来,团成团。
傅延遇的信实在是写得太详细了,连那位鬼将军的说话神色,穿着打扮依然记得清清楚楚。覃桦信也不是,不信也不是,等从书信里抬头时,有一瞬间是迷茫的。她怔怔地看着窗外,此时烟火已经悄然沉寂了下去,从覃桦的视线里,再也看不到绚烂而又转瞬即逝的人造美景了。
她顿了顿,冷静地起来,有条不紊地穿戴整齐,拿上房门卡放进兜里,换了鞋子,这才拿着那封信下楼去找傅延遇。
覃桦记得现在的时间是十二点三十三,如果仙度瑞拉真的是灰姑娘,魔法已经失效了。
傅延遇的房门门缝里漏出了些光,覃桦知道他是没有睡的,她开始敲门,有节奏规律的敲三次,顿一顿,再敲,但许久许久,坊间里都没有半点动静。覃桦抿起了唇线,死死地盯着关得严实的大门半晌,她还放在门上的手蜷了起来,只露出半截指甲去扣着金属的门框。
手有些发抖。
她好一会儿,才想起从口袋里掏出手机。傅延遇的号码覃桦是早已背得滚瓜烂熟了,在困顿的那几年,覃桦无数次把手放在号码按键上,尝试着给傅延遇打一个电话。可每一次,只是按了几个按键,她就把话筒给挂上了。
现在,覃桦站在傅延遇的门外,拨着他的号码,手带着浮光按下了绿色的接通键,忽然觉得,她和傅延遇似乎回到了最初的起点。他站在医院充斥着消毒水的大厅里看着覃桦,眉毛上挑,略带着些许的探究。
如果,过一会儿,傅延遇开门后露出了这样的神情,覃桦不知道自己还有没有这个勇气做一次自我介绍。
铃声已经响了两遍,在快停止时,傅延遇终于接听了起来。
覃桦几乎是立刻地,像是抓住了森森岩洞里的那束恩赐般的阳光,对着话筒说:“傅延遇,我在外面,我想见你。”
话筒里是傅延遇绵长的呼吸声,通话的时间在累积着,沉默也在累积着。覃桦犹豫:“三……三哥?”
电话那边,傅延遇清了清嗓子,说:“麻烦,出个声。”
覃桦的那束阳光,是拿着三棱镜从火焰上折射出来的,虽然斑斓,可是当火焰成了死灰后,就再也没了。
“傅延遇,你能听到我说话的声音吗?”
覃桦的声音里,透露着些疲惫,她咬紧了下唇。
“你……”傅延遇顿了顿,过了会儿,“是覃桦?为什么不出声?还是只是不小心拨通了?”
“我是覃桦啊,傅延遇,我是覃桦啊。”覃桦的额头轻轻地抵在门上,乞求着,“你给我开门好吗?”
“喂喂?”傅延遇把电话给挂了。
覃桦仍旧是那个姿势,她听着已经没有声音里的手机,光亮从侧面照了过来,慢慢的,也暗了下去。手机里进了个短信,覃桦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