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奕,这是我欠你的。”男人突然开口,他起身坐起,靠着身后的枕头,眉眼间带着贯有的冷意,视线在宋奕的身上渐渐软了下来,他声音低柔,带着令人不易察觉的苦涩:“无论朕是用什么手段,设计了多少计谋,你只要知道,朕永远不会害你,更不会伤害你。”
只是,有时候,朕不得不骗着你。
他究竟,是她的什么人?
宋奕心中对慕修寒起了疑心,眸子闪了闪,却是什么都没有说。
“那……你进皇宫,到底是图谋什么?”心中既然存疑,她就要问出来,与其浪费时间去查,不如问眼前的这个男人。
“图谋你,算不算?”慕修寒眉眼温柔的望着她,似是看自己丢失了许久的一个宝贝,欣喜的情绪已经遮盖不住。
原本波动的心湖瞬间静止下来,宋奕勾起嘴角,了然一笑:“既然如此,那不妨皇上说说,宫中需要我救治的人,是什么病情,现在是个什么情况。”
听宋奕这么说,慕修寒就知道她误会了,解释道:“并不是因为这个。”
“宋奕不解,还请皇上直说。”宋奕挑了下眉头,面色愈发冷。
“呵,”慕修寒轻笑了一下,却是带着自嘲,“怎么直说,你只需知道,对你,朕势在必得!”
“那救我是因为……”宋奕话还没有说完。
慕修寒便打断了她的话,笑道:“一开始就说了,朕欠你的。”
宋奕愣了一下,没有反应过来,原来这一切谋划的,都是为了救她,为了还他曾经欠过自己的人情吗?
可是心却告诉自己,不是这样的。
仓惶的低下头,别开视线,他,应该不是自己的杀父仇人。
整理好自己情绪,宋奕面无表情的转过头,“皇上现在是什么打算?”
“朕的伤是因为救你,你不能走。”慕修寒没有别的办法,所以当时他其实是将计就计,一环扣一环,他料定了徐莲儿会冲动,料定了自己会受伤,更料定了宋奕不会弃他不顾。
“我知道了。”宋奕对慕修寒的话有些失望,好像他不该这样对自己说话似的,可是,凭什么呢?
他是天烬国的皇帝,她不过是一个凡夫俗子,一介草民罢了。
略去心里的不适,宋奕冷下了声音:“如果皇上没有其他事,宋奕还有其他事情要做。”
“那你去忙吧。”慕修寒暗着眼眸道,有一丝脆弱流出。
心瑟缩一下,宋奕拧着眉毛,起身离开了房间。
夜里,宋奕就上了马车和慕修寒一同离开了漠北。
车上,宋奕蹩着眉头看着慕修寒头上涔涔的冷汗,迟疑了一下,算了,医者仁心医者仁心,心中这样暗示自己,从袖中掏出一个瓷瓶,刚倒出一颗药在手心,就要往慕修寒嘴里送。
齐盛猛的将宋奕的手打到一边,大声呵斥道:“你这是干什么!”
宋奕没理他,看了下自己很快就红肿起来的手背,冷笑一声:“算我多管闲事。”一丝心软,掐灭在了萌芽中。
背对着他们主仆二人,最后直接掀开车帘出了马车,坐在马车尾后,冷风吹过来,宋奕才冷静下来。
怎么会这样,遇见了这个人,就失去了自己的分寸。
马车里,主仆二人面面相觑。
慕修寒冷着脸色:“宋奕是主子,你刚刚是在做什么!”
齐盛脸色一白,“皇上,那东西没有验毒。”
“朕心甘情愿,与你何干!做好自己的事就够了!”慕修寒口不择言,冷着眼眸看着齐盛。
“主子……”齐盛低下声音,神情莫辨。
当今皇上虽然为人冷酷,但却从来没有如此不可理喻过。
宋奕这个女人,果然是留不得……
“下去吧,这里不用你守着,朕伤口疼,你把宋奕给朕请进来!”慕修寒扶着肩膀,蹩着眉头,伤口不疼,他不是这么娇气的人,只是他想她进来,外面太冷,她若冻到了,即便医者自医,他也是心疼的。
马车后面外坐着的宋奕,将马车里的话听的一清二楚,面色未变,心里的反感倒少了一些。
身边出来一个人,是齐盛。
“宋小姐,皇上身体不适,请您进去。”齐盛的语气比一开始要恭敬许多。
宋奕也不拿乔,直接转身回去,将药喂给了慕修寒,便坐在一旁。
慕修寒就这样看着宋奕的侧脸,好一会儿,才说:“宋奕,朕其实……很想你。”发了疯的想,旁人都说她摔下悬崖,尸骨无存是被野狼吞吃殆尽,可他不愿相信。
宋奕啊,那么坚强的,曾经号令的了千军万马的人,怎么可能会被小小的野狼伤了性命呢。
他几乎不敢回想没有她的这些日子,自己是怎么过来的,好在现在,他终于找到了宋奕,他的女孩,现今,正真真切切的站在他面前。
宋奕身体僵硬了一下,面无表情的回头,“皇上,草民惶恐,请您自重。”
距离京城五里外的驿站。
齐盛拿了一套男装,敲了敲宋奕的门,“宋小姐。”
“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