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颗药。小小的药,捧在手心中,借着月光,看来竟也如珠般圆润滑柔。卓画溪看着手中药久久,问道:“季雪禾,我们明日便动身如何?听闻嶷郡无蛊尸,会周全的多。”
“去了嶷郡姐姐有何想法?”季雪禾柔声问,话语似作关心之状,然语气内却无半分关切之意。
“若真如传言般,倒也可安顿下,”卓画溪说着,目光看向季雪禾,嘴角微顿,“你与乌雀。”
“我?”听卓画溪此言,季雪禾如闻笑曲一般轻笑出一声,“呵。到时再说罢。”说罢,季雪禾对星扬起面。不知为何,明明离最后的一瞬之差分毫,可他心中却愈来愈觉遥不可及。
改变的究竟是自己等待的那一刻,还是自己?
院中二人对月同站久久,到夜半风凉,卓画溪略感寒意,“已然入秋,夜深风露重。你也该回屋。”卓画溪说罢搀扶季雪禾回屋,在他们转身时,外墙角落似有黑影一晃而过。
☆、第一百章离城而去
清晨早早的,瑾瑜便撑着尚未愈痊的身子来到卓画溪他们暂居的院中,看见卓画溪一行人已然收拾好,站于院中。
“我猜想卓姑娘你们今日当为离去,”瑾瑜不觉惊讶,温柔道:“特来此送行。”
卓画溪看着瑾瑜瘦弱的身子,正欲作回应,却听身旁季雪禾轻快一声道:“如此早便众多人来为我等送行。姐姐,你说这可是何等的荣幸。”
顺着季雪禾的话音看去,卓画溪见门外以秦襄为首站着多人,看其架势,只怕来者不善。
“守郡?”瑾瑜似也被门外众人略惊到,小声喊了声。
“季公子耳力可真为妙,虽不可见竟也能知晓人至,”秦襄冷笑一声,看向季雪禾,“如此,可为习武之人?”
“传闻有雀生于夜,目不可见,然耳听四方,猎食躲敌,”季雪禾不做声色地似作调侃道。
“就不知此雀是否夜行为窃,”秦襄眼神一冷,道:“就在这几日,城中失窃,被盗皆为这城中众人的口粮。不知卓姑娘与季公子要作何解释?”
“被窃?”听此言,瑾瑜不由一皱眉头,问道:“我怎不知此事?”
“此事本守郡刻意并未作张扬,就为了捉拿窃贼,”话音落下之时,秦襄的目光直接狠绝地射向楼舒玄身侧的齐若月,“齐姑娘,你作何解!”
“你放屁!”齐若月毫不逊色地回道。
“我们有人见到齐姑娘你鬼鬼祟祟!”说着,秦襄眼一瞅身旁之人,“何余,你说。你所见之人是否为她!”
“是,是,”何余一眼便认出齐若月,话比金真道:“我昨夜见到她鬼鬼祟祟地在院子里烧了衣裳,那衣裳沾了血!”
听至如此,卓画溪知晓这秦襄怕是担忧杀人吞肉一事大白于天下,便来如此一招。“如此,倒又言明何?”卓画溪眼冷看向秦襄,“不过一件染血之衣罢了,有何惊奇。”
“那不知齐姑娘失踪那几日去了何处?为何你回来亦不告知我等?”听卓画溪此话,秦襄愣哼道,却未给齐若月答话的余地便继而开口道:“偏偏在城中丢失牲畜时失踪,齐姑娘这时机选的可好!”
看着这秦襄似欲咬口而不松,铁了心地颠倒黑白,将脏水泼于自己身上。齐若月心中思忖着如今周旋躲避怕早已来不及,倒不如鱼死网破地将一切全盘托出。想着,她抬眸道:“我去了哪?你心中不是有数么!”说着,她冷笑一声,眼中的颤抖时刻重复着她当时所见之景,“不正是你让人抓了我!哦对,为何你要抓我?因为我发现了你的秘密。”齐若月面作激动地两步上前,话语沙哑道:“我发现了你吃人的秘密!那些所谓的牲口根本肉!”
齐若月一声引在场多人为之一怔,站在秦襄身侧的人纷纷你看我,我看你,眼中尽带疑惑。
“吃人肉?”秦襄面不改色道:“齐姑娘,你可是被逼得无法,便如此荒唐说辞脱身?”说着,秦襄仰天“哈哈”一笑,眼中丝毫看不出心虚的彷徨。
“这定是你这小贼的胡言乱语!”
“对!交出我们的粮食!”
耳闻厉声言,目观眼前人。齐若月嘴角冷笑渐讽,“我怎能忘记,你们可都是吃了人肉的!一窝老鼠,怎会互咬?”
“你休要再胡言乱语!你们若是交出所偷之物,本守郡便不再做追究,否则你们休要离开!”秦襄大喝道,“本守郡为了这里的众人不挨饿,就算丧尽人性,也要杀了你们替那些被盗取的牛羊!”
卓画溪看着秦襄,心想他这一出戏唱的可真为妙。如此轻描淡写地便将他囚人取肉一事推拖干净,且他心知肚明自己一行人交不出所谓的盗取之肉。如此一来,更让秦襄有了正大光明杀了他们的由头。
“够了,”瑾瑜目睹这一出闹剧,再无可忍地看着秦襄,道:“秦襄,你可还有一丝良心未泯?”
“瑾瑜,”未曾想过瑾瑜会如此言,秦襄一愣,“你何意?快来本守郡身侧,莫要被他们……”
“秦襄,我本觉你所做的一切恶事皆因你心中的善念犹存,”瑾瑜打断秦襄的话,声音哽咽,能听得出失望满满,“不想,你的心早已被腐朽得一丝不剩。”说着,她轻迈出脚,看向秦襄身侧的众人,“乡亲们,齐姑娘所言不假。我们这些时日所食的都非牛羊,实乃人,活生生的人……”
“什么?真的假的?”
“怎么瑾瑜姑娘也这样说?”
“瑾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