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朵,在草原上瞎跑什么?
耶律平都险些被这些人给气笑了,还从来没听过这种狡言砌词的凶徒。
既然再问也问不出什么,索性只留了两个活口,其余的全部斩了,带着大队人马继续沿着来路去搜寻。
耶律贤是第四日上头才醒来的。
他醒来的时候,房里点着安神香,旁边侍候的丫环立刻就发现了,拿了小银勺来喂他喝水,只等他嗓子润了,丫环才柔声道:“大皇子是在燕王府里,王爷跟王妃早已经吩咐下来,让奴婢们悉心照顾大皇子。大夫也来瞧过了,只说大皇子受了伤,要好生休养才是。奴婢这就派人去请燕王殿下过来。”
那丫环退了出去,不多时门外便响起脚步声,听着倒有好几个人。房门被推开之后,燕王在前,夏景行赵则通在后,一起走了进来。
耶律贤要坐起来,被燕王阻止了,“大皇子快躺着,别起来了,有什么事躺着说也是一样的。”
夏景行探个脑袋出来,啧啧摇头,“大皇子这是遇上劫匪了?或者连回家的路也不认得了,搞得这么狼狈跑回来!”
耶律贤就知道要被这人笑话,他这会儿身上无力,倒还能勉强扯出个笑意来,“千算万算,家贼难防,这才不得不来幽州投靠燕王,真是让诸位见笑了!”
他自己尚能自嘲,又将此事归咎于家贼,那就是认定了此事乃是辽国人所为,夏景行瞧在他脑袋清醒的份儿上,倒不再取笑他,燕王亦奇:“到底是谁人这么大胆,竟然敢置大皇子于死地?”
那可是在辽国境内。
也不怕辽帝查出来震怒?
耶律贤苦笑,“我估摸着,多半与互市上闹事的是同一伙,一计未得逞,就又来了一招。也不知道还有没有什么后招?”他所虑者,便是辽帝听到自己葬身草原,震怒之下做出错误的决定。
燕王只能安慰他:“你且先静心养着,不行我这里派了人去草原上打听打听。”
耶律贤这次是真的要起身:“既然如此,不如我修书一封,若能想法将此信送到我父汗母后手中,也许此事尚有转机。”
夏景行上前去扶了他起来,赵则通将对面罗汉床上摆着的小炕桌拿了过来,就放在他床上,由燕王磨墨,耶律贤颤颤微微提笔,写了寥寥数语,交给了燕王。
就这么一会功夫,他已经力竭,半靠在夏景行肩上,唇色苍白,几乎要睡过去。
大夫看过,只道他是失血过多,又伤重,能支撑着回到幽州城,也算是奇迹了,此后大约得好生休养一段时间。
晚上夏景行回去,夏芍药还问起,“辽国大皇子可醒了?”
当日夏家满月宴,夏景行原本准备巡完城就来赵家喝几杯酒,哪知道他自己没来不说,到最后赵则通也被燕王派人叫走了,连同席上一大半武将,只留下后院里武官家眷们面面相窥,还当发什么了大事。
后来夏芍药才知道是耶律贤出事了。
“看来辽国内里已经乱了起来,不然怎么连大皇子也敢截杀,这些人胆子倒是挺大!”
夏芍药还猜测:“难道是耶律德光按捺不住了?这就向着亲侄子下手了?”被夏景行刮了下她的鼻尖:“我怎么觉着夫人不当幕僚可惜了?不如明儿我便向燕王殿下举荐你去王府里做幕僚?”
耶律璟在草原上征战讨伐多年,不定暗中就藏着仇人,向他儿子下手也不是没有可能的。
在此事没有定论之前,谁也不能肯定是耶律德光干的。
夏芍药嫌弃的皱皱鼻子,“燕王府的幕僚赚的还没我多,燕王殿下又那么抠,以前派人绑了我去盘帐,到最后也没给我发工钱,我才不要给他做事呢。”对燕王还真是没有好感。
夏景行被她这小模样给逗乐了,“你就记得钱!这不是为国家做贡献嘛!”摸摸她的小脑袋瓜子,也不强求她有多么深的爱国热枕了。
——好歹自家这位还是受过朝廷嘉奖的捐粮大户呢。
夏景行沐浴完了,倒叮嘱她,“你这几日往赵府多跑跑,赵六哥被殿下派出去送信了,免得他家妇人多想。”
“送什么信?有危险?”
夏景行拿她没办法,只能全盘告诉她:“耶律贤醒了,给辽帝辽后写了封密信,草原上探听消息送信这事儿赵六哥最拿手,便派了他带一队人马去办,只辽国现在境况不明,能不能平安将信送到辽帝手中,还是未知之数。”
夏芍药一下便忧心忡忡起来,“也不知道赵六哥会不会跟何家妹妹讲明白,孩子还吃着奶呢,若是吓着了回了奶可怎么办?”
才生完孩子的妇人,都爱胡思乱想。她自己就是从那时候过来的,夏景行在前线征战,她数着日头下山,不知道担了多少心事,这会儿都有点同情何娉婷了。
赵则通接到命令,当晚回家收拾行装,又不敢让何娉婷知道自己此行危险,只能推说燕王要派人往京里送折子,便派了他出远门,算是个美差,还笑着哄老婆:“你想要长安城的首饰还是衣衫?等为夫往宫里送完了折子,都给你买了回来。”再摸摸大胖儿子,他的小脸蛋已经由初生时候红通通的模样,转为如今的白嫩细滑,怎么都摸不够似的。
“给荣哥儿带些什么好呢?吃的路上远,会坏,只能带些玩具回来了。”絮絮叨叨,说了许多不着调的话。
何娉婷还不知道他是这么话唠的人,板起脸来训他:“旁的都同什么,你若是去了长安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