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动静,这边守门的小厮都能瞧得见。邢寡妇连着拦过夏芍药夫妻,还三不五时往夏家门上来求见,闹出这么大动静,何娉婷不知道才怪。
她平生一大恨事就是何康元的外室与何太太隔空打擂台几十年,她当初年纪小的时候还劝过何太太:“娘何不答应了,将她弄回家来,捏在娘手里心再慢慢折腾?”
何太太当时答的漫不经心,如今想来也有几分道理:“她不过是个上不了台面的玩意儿,将她弄回来放在眼皮子底下天天膈应自己,我是嫌自己日子过的轻快,还要自找不痛快么?”
何娉婷是个爱憎分明的人,凡事都想速速求个结果,没道理拖个一二十年。她对夏芍药有信心,可笑完了还是要告诫一句:“可别被那起子小人钻了空子!”才说得一句,肚皮忽紧绷了起来,待这阵儿紧绷过去,又猛的抽痛了一下,她脸色乍变,夏芍药瞧这架势不对,忙问一句:“不会是要生了吧?”
痛劲儿倏忽过去了,什么事儿都没了,何娉婷还有几分懵懂:“说是还得四五日呢。”夏芍药已经吩咐秋霜:“去将刘嬷嬷请过来瞧瞧。”
刘嬷嬷便是何太太给何娉婷陪嫁的燕喜婆子,管着她房中事,这些事情上经验老道,比之只生过一胎的夏芍药要强上太多。
不等刘嬷嬷来,何娉婷已经又疼了起来,这次她也觉得不对:“姐姐,难道真要生了?”怀胎数月可当真没有这么疼过的时候。
夏芍药忙安慰她:“才开始疼,离生还远着呢。”
“啊?要疼多久啊?”
刘嬷嬷来了之后,摸了胎位,只道孩子已经入了盆骨,看来是要生了。她亲自服侍了何娉婷去洗身子,秋霜与秋果跟着,又派了人去街上请接生婆。
夏芍药便唤人去互市请赵则通回来,刘嬷嬷出来之后听得要请了赵则通回来,还道:“妇人产子,请了男人回来也帮不了什么忙。”夏芍药可想的与她不同,“男人回来是帮不了什么忙,可让他在产房外面多听听何妹妹的惨叫声,回头肯定更加心疼媳妇儿,两个人若是意见不一,念着她生子时的苦痛,能让则让,岂不是功德一桩。”
说的刘嬷嬷都笑了:“是夫人考虑周到。”她是何太太精挑细选出来的,满心满眼里都是何娉婷这个主子,但凡对她有好处的,自然不拒绝。
赵则通来的时候,满院子丫环都在心碌,何娉婷已经进了产房,夏芍药在外面走来走去。产房里有刘嬷嬷与两位接生婆,还有丫环,她在产房里干站着等于添乱,索性在外面等着。
旁人生孩子,倒将她急出一头汗来,见到赵则通如遇救星:“赵六哥你可回来了!”
赵则通也是满头的汗,才从互市骑马赶回来,比夏芍药还着急:“怎么样了怎么样了?”听得房里何娉婷一声接一声的惨叫,他满脸惶恐:“不会……不会有什么事儿吧?”
夏芍药原本还指着他壮胆呢,自己生的时候疼的根本不记得怎么抗过来的,轮到别人生孩子怎么听怎么惨烈,倒好似产房里正在发生虐杀惨案。哪知道赵则通比她胆子还小,只能反过来安慰他:“肯定没事儿!妇人生孩子都这么疼的,你以后可不能欺负何妹妹。”
赵则通这会儿胆子都要被吓破了,“我……我几时欺负过她?真的没事儿?你可别骗我?!”
一直到月上中天,孩子才生了下来,接生婆立刻出来报喜:“赵将军,是个大胖小子!”这下她们的赏钱可不会少了。
夏芍药进去瞧了大人孩子,何娉婷这会儿还有力气,皱着眉头瞧着襁褓里的儿子,似乎十分遗憾:“原本还想让小平安做我的女婿的……”引的夏芍药直笑:“你早点养好,早再再生个闺女,总能如愿的。”
“才不要,生孩子疼死了……”一句话未说完,她已经歪过头睡着了。
夏芍药回家的时候,夏景行还倚在床头抱着本书消磨时间,都这会子了他竟然还未睡。
她沐浴洗漱完了上床,被他搂在怀里问:“闺女儿子?”
“是个大胖小子呢。”夏芍药绘声绘色将赵则通急的差点上房揭瓦的模样给讲了一遍,夏景行唇角带笑静静听完了,忽道:“娘子生平安的时候,也这么疼吗?”
夏芍药往他怀里靠了靠,闭上眼睛打个哈欠:“妇人生孩子,哪有不痛的?”不意被他伸臂紧紧搂在怀里,轻轻拍了拍她的背。她睁开眼睛,恰对上他深深的带着怜惜歉疚的眼神,她不由笑出声来:“都过去这么久了,你还多想!”拿手遮住了他的眼睛,撑起身子欺了上去,在他唇上印了一吻,“就你心思多。”
夏景行自失一笑,忽正色道:“你今儿可吃了晚饭?”
夏芍药一僵,摸摸肚子,这时候才发现……好似何娉婷生孩子叫的太过惨烈,她跟赵则通在外面从中午等到了晚上,水米未进,哪里还记得吃晚饭这回事?
夏景行已经朝外面吩咐:“来人,去给夫人准备些小菜面食来,好克化的。”
外面侯着的丫环们立刻去办,过得一刻钟,热腾腾的鸡汤面,清爽的四色小菜端了上来,夫妻俩头并头坐在小炕桌前面,各吃了一大碗鸡汤面,才算是结束的忙碌的一天。
赵则通得了儿子,燕王以及军中同僚齐来相贺,家中女眷皆送了贺礼过来,洗三宴多赖夏芍药帮忙,办的热热闹闹。小平安还往月房里凑,见过了小弟弟十分伤感:“娘,小弟弟长的有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