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地走的像具尸体。
杨九出去后,气氛由悲伤变得凝重起来。大先生在主位上凝着眉,堂主上前一步,肃道:“师父您不能去,我和大林几个去就成,这儿不能乱!”
大先生皱眉,似乎犹豫不决。
栾师兄皱了皱眉,两害取其轻,劝说道:“师父,都知道您心疼小辫儿,但西北已经出事,消息黄昏前肯定会传入京城。到时候,满城风雨沸沸扬扬,那些人居心叵测您一走就给了他们可趁之机!”
“去吧。”大先生终是抬起了头,手里头的佛珠串握的紧;看向堂主与少爷,一字一句道:“把他带回来。”
徒儿们正色肃立,拱手成礼。
“师父保重。”
――――――
车马驾的快,一路上颠簸的很;杨九和堂主,少爷坐在车里,烧饼和曹师哥在车外驾马。几个师兄弟轮着驾马,时辰到了就进车里打个盹歇息一会。
少爷给杨九递了水,道:“小九,喝口水,吃点东西啊,这路远你得好好顾着点自己。”他一个大老爷们也不知道怎么劝这姑娘,嘴也笨,只能说点其他的省得她心里惦记着小辫儿,越惦记不是越难过嘛…
杨九倚着窗,脸色惨白,两天儿的日子罢了,人就瘦了许多。但很安静,不哭也不闹,接过少爷手里干粮,应了声:“好。”
一手干粮一手水。低着头吃的十分认真;就像她平日里练曲儿时的样子,一本正紧的一口口地吃着,连眼神也不多给。
想起出发那天,她背着一包小行囊出现,在师父师娘面前磕了头,众人就知道这是拦不住她的。上路以后,没有过问一句西北的事,只是呆呆的坐着,有人说话就应答两句,递了东西就吃,没有任何情绪。
她若是吵两句反而更让他们放心,偏偏就是这一副安安静静地坐着,冷淡得让他们害怕。――其实杨九没有别的意思。 。她只想快点赶到西北,去他身边陪着他,不再从他人的嘴里听说他。
堂主和少爷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底读到了担忧;堂主扯扯嘴角,露出一丝笑:“小九,你别担心。秣陵城里有师父的子弟在,小辫儿有人照顾着的…”那不是这样,消息怎么会飞鸽传书两天就送进了先生府。
“嗯。”杨九看着窗外一闪而过的素叶绿发呆,连回头也没有。
这一路再没人与她多说,生怕一开口,她那一股劲儿就撑不住了。
秣陵城。
虽然没有盛京繁华,但在西北边境一线正是连接着关外,诸国生意往来都在这倒也是热闹。从前杨九没出过远门。。总盼着能走走,看看外边的山水人情;进了城,她却只觉得车在纷扰杂乱,没有半点心思去看。
云磊被安排在官员驿馆里,四周戒备森严,里里外外全是玄色铁甲兵士,进出都有专人引领,不得随意出入。
来接他们的就是董副将,从前堂主和烧饼如果军营也见过他,自然熟悉;杨九不认识,但这是也没有心思去问。
院子不大,布景却极有深意,转过假山绕过水景终于是到了云磊养伤的屋子。有几名侍女端着伤药,热水正从里面出来,末尾那个儿的木盘里是浸染了鲜血的白纱布;一看,就是刚换了伤药出来的。
杨九见了血,步子一顿,心里酸涩打从胸口涌上眼睛;闭了闭眼,脚下走的更快了些,径直越过了堂主和少爷他们,走在他们前头进了内室。
董副将一看她脚步,刚抬手想要一拦,却被堂主挡下,轻轻地摇了摇头。
二爷早就定亲,这回又来了这么一个姑娘,虽然安静的很却神色凝重,眼底的担忧是怎么也盖不住的。这一看就知道是什么人…董副将的本意不是想拦着她,只是想让他们进去前嘱咐一声,有个准备,莫要…受不住了…
杨九进了内室,在屏风前站定;这扇屏风后边就是他,心心念念的那个意气风发的少年。杨九却停在这,心头颤了几颤,脚底像灌了铅似重得她抬不动…
手心里攥着衣袖,深吸了一口气,抬脚绕过屏风走到床前。耳边荡着一首被姑娘改过的京韵小曲儿…
日思夜想的辫儿哥哥…
到床前,这几步就像用尽了浑身的力气,再没有多余的能支撑她站立,嘭的一声便跌坐下来。――就在床边,看着这脸色苍白无力,正昏迷不醒的人;满屋子的血腥气和他遍身泛红的纱布都在告诉杨九。这个人伤的有多重。
杨九的手抖的厉害,伸出手却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