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三回的国君居住的。
刚洗漱毕走出房门,就见亲卫长迎上来,知他定是有事要报,明煜停下了去演武场的脚步。
“君上”,亲卫长何勋躬身见礼,“今早张副将带领的巡边士兵在林中发现一名昏迷的女子,从衣着看似是西燕人,带回安置在营东北角的帐中,已着军医看过伤情,待她醒来,张副将便要亲自审问。”
出现在国境的西燕女子?联想到之前得到西燕国君巡视南疆的消息,明煜心底隐隐产生一个大胆的期盼,又不敢相信。
“孤现在便去看看。”说着就要迈向大营。
亲卫长见状劝道:“人还未醒,君上不必着急,不妨晨练过用完早膳再移步……”
何勋跟了明煜六年,君上一向待人平易,故做下属的有时也敢多进言几句,但这次,话未说完他就接触到君上带了几分锐气的眼神,再不敢多言,连忙垂头应“是”。
一顶临时收拾出来的小帐篷,原本作杂物间使用,孤零零地立营地边角上。眼见了那帐篷,明煜不禁疾走几步,甚至超过了带路的何勋,及待走到帐前,又有些望而却步。眼里几乎看不进向他行礼的士兵,去揭门帘的手,微微颤抖。
帐中央生了一盆火,旁边空地铺了几层毛毡羊皮权充作床,上面躺着一个身形小小的姑娘,凝目看去,她微蹙着细眉,纤长的眼睫缓和了眉目间的凌厉,优雅的线条自额前倾泻,勾勒出高挺琼鼻,形状精巧的嘴紧抿着。一张小脸苍白,唇烧起了皮,下巴也瘦成让人心疼的尖尖,然粗服惨色不掩倾国之容,这是种让人不敢亵渎的高贵的美。
眼前人是梦中人。
虽有猜想,明煜心里还是狠狠一震。不敢置信,又深深感念于上天对他的福泽优待,想冲出门去驰马跑十圈演武场,又舍不得离开这座帐篷,只愿这样长长久久地注视下去。
“见、见过君上!”
明煜的出神被一声紧张的见礼打断,这才看见床边还立着一名老妪,正不熟练地行着礼,心知这应是负责照顾的仆妇。
“伙房的吴妪,临时分拨来照料一下”,何勋出声解释,“军医看过了,这姑娘无大碍,所受大多为皮外伤,也不在要害,就是不知淋了多久的雨,现在还发着烧。”
“这、这女娃娃先前浑身湿透,烧得厉害,我…老奴就找了自己一身儿衣裳给她换上,这娃娃细皮嫩肉定是穿不了这粗衣,老奴已经挑了料子最细软的……伙房熬着药,快好了,我去给她端来!”这女孩子长得好,是吴妪见过的最好看的,让人打心眼儿里忍不住想对她好。
明煜颔首。老妇出帐端药去了,他继续看闭目躺着的姑娘,专注沉迷的视线让粗神经如何勋都不敢打断,直觉自己应该就地消失。正不知拿这静默如何是好间,却见君上终于动了。
明煜上前几步,顿了顿,比划了几下,弯腰像抱孩子一样抱起地上的女子,在何勋瞪得铜铃儿似的眼前走过,一路走出帷帐。没有听见跟上来的脚步声,明煜回头,何勋瞬间收起惊恐的眼神,正要迈步跟上,就听君上吩咐道:“把我隔壁的房间收拾出来。”
何勋勉力按捺住几欲破出眼眶的惊惧,抖抖索索地领命离开,正拔腿要跑,又听主上补充:“在孤回去之前要收拾好。让吴妪直接把药端去那边,她留下伺候。”
??!
好,好,好。
无怪乎何勋震惊如此,跟着明煜的六年来他从未见过主上身边出现半丝女色,眼下突然跨度这么大,主上竟主动为一名素不相识身份可疑的女子做到如此地步,这就是……一见钟情的力量吗?
当然,很快何勋就会发现他的“做到如此地步”用得有些早。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转瞬移开的一瞥,却让胸口隐隐发烫,仿佛从他这里永远地带走了什么,又引他情不自禁想要跟随,跟随那身骑白马远去的背影。
明煜:……父亲!!!
遥光:(背影一僵,缓缓回头)皮这一下你很开心?:)
明煜:(点头点头,摇尾巴摇尾巴)
☆、敌人
何勋的震惊在主上守着捡来的女子呆坐的一整天中慢慢平复,走向麻木。
营中已打过一遍更,何勋小心劝道:“主上,不早了,要不先回房歇着罢?晚上有吴妪在外间守着。”
不断在心里告诫自己有点分寸,明煜才一步三挪地走出了房间。
回房呆坐半晌,躺在床上也无法冷静地睡下,想到她就在隔壁甚至忍不住掩眸轻声笑出来。翻身坐起,想去隔壁继续再看看她,还是克制住了自己。略一思忖,明煜决定去演武场跑圈。
跑到筋疲力尽才勉强睡了几个时辰,天蒙蒙亮又醒来,仔细分辨昨天的一切是真实还是梦,虽知道应是真切发生的,还是忍不住立刻去隔壁确认。
一开门,就见院子里立着个披发的细瘦身影,被开门声惊到,回头望过来。明煜正对上一双警惕打量的眼,看进她眼底残存的一丝惊讶和迷茫,只觉得可爱。
遥光看着眼前人,一身贵气,举止端方,不怒自威,定非凡人。挺拔俊逸,剑眉星目,大气的长相,只是细看去,微微下垂的眼角、色泽鲜艳的嘴唇和有些愣怔的神情给整个人添了几分稚气。
吴妪端着药碗回来,被院子里多出来的两人吓了一跳,向明煜见礼后,招呼遥光道:“我想着姑娘没这么快醒,就先去端了趟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