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少员工清散,或者正在接受调查。医院病房门口也有警-察站岗。
两间相邻的重病房里,头部震伤的魏欣怡尚在昏迷中,幸在因为座位前方被魏老大护住,肚子里的胎儿总算保留了下来。
保镖阿锋虔诚地守在她床前,一贯内敛沉默的高壮汉子,瞅着她洁白如玉的脸庞,忍不住试探着勾住她手指:“阿怡,你和孩子都要好好的”。莫名熟悉的触感,魏欣怡昏迷未醒,眼角不知觉淌出两行泪来。
隔壁间,魏老大沉重地吸着氧气,那会儿屋子里只有郑元城与两名亲信手下,门外还有站岗监听。
他费力地环视了一圈,然后颤着齿问:“今天的场面,是你乐于看见的吧?你又在其间参合了多少?”
郑元城身穿黑色皮衣,手插在口袋,魁伟地立在床前:“我所要的是利益,用我的方式,跟你明算账。因果相报,这只是你的孽力回馈。”
风水轮转,阿大那种莽夫,用之痛快,反目之,万劫不复,不是自找是什么。
魏老大被刺激,“呼呼”地猛吸了两口气。他想起毫不谙人情世故的妹妹,自己一死,与郑元城既利益终结,谁知道还会不会管她,若是没人照应,将来道上的仇家又不知道会怎么对待她。
一贯横肉狰狞的脸上便现出将死的颓唐:“阿、阿怡……你、打算怎么办?”
这样一个狠厉猜忌、无恶不作的狂-徒,竟然还会心有挂念。
郑元城答他说:“去年的化妆品、奢侈品商行,我已经事前转入她单独名下,ktv的其余股份我和陈家商量着买下了,钱和生活方面不用担心,我会给她最好的安排。她会过得很好,无忧无虑,不会再被往外推送。”
魏老大听得几许窘迫,琢磨着有点不对,复将信将疑地试探道:“那她肚子里的孩子……你、一直不爱她?”
“元城哥哥,不要皱眉,惠娟姐走了,阿怡会很听你话的。”
“元城哥,试试这个好不好吃?我亲自做的小甜点,咯咯,花了三个小时,差点儿就烤焦。”
想起魏欣怡天真纯美的笑容,在一起相伴亦有两年了。郑元城纠结地蹙起眉宇:“我当她是自己的妹子。”
他冷隽地站在那里,棱角刚毅的脸庞上无情也无波。
晓得这乃是个以利为先的狠角色,他可以讲兄弟义气,但不是对自己。魏老大原本只是试问,待听这么一答,到底还是被他算了一把。罢了,罢了,总算还是有着落,少顷便开始剧烈地打哆嗦。
数日后发丧,人去楼空。
除了被政-府没收的一部分,陈家以郑元城的名义购得了魏氏拍卖的不少地产。金湾实业集团发展迅猛,郑元城天生就是个商场滚爬的好手,陈家这边则依旧同当年一样,从集团分利,但不主事。
反正陈勤森生性随散,更趋于自在,他的微陈里庄园倒是做得甚好。那阵子得出空闲来,便正好把欠下的蜜月补上了,因为宝宝还太小,不便长途飞行,就带邹茵去迪尼斯玩了几天。
w市离h市很近,不到一小时的车程,回来途中顺道拐去看了下何惠娟。
何惠娟的店开得有模有样,虽然面积不大,但生意挺好。安安比恬宝大一岁,恬宝才刚会坐和爬,安安已经能扶着椅子慢慢地走几步路。把两个摆坐在一起,粉团团的,你摸摸她,她嘟嘟小腮子,可爱极了。
一年多未见,何惠娟的头发长长不少,松松地绾在肩后。看样子现在的生活已过得顺遂,眼睛和气色都很明亮。
邹茵问她:“郑元城那边,你打算怎么办?”
这时候,魏欣怡早已去了澳洲。她头部受伤后,昏迷之中莫名泪流满面,醒来却遗忘了记忆。郑元城起先担心,抚着她肩膀,关切地问过许多遍话。魏欣怡除了眼神空茫地望着他,摇头,什么都记不起来,包括与他朝夕共处的那段时光。
也罢,或许忘记了是天意。
郑元城便安排人送她和阿锋去了澳洲,不几月生下一对龙凤胎。阿锋很珍视那对小孩,他依旧侍魏欣怡如小姐,保持着克制的距离。对她与孩子却无微不至,哪怕是魏欣怡时常发呆,他也会在她身后默默地抱起孩子:“来,锋叔抱抱,不哭哦乖宝。”魏欣怡听见了,红唇便会轻轻一抿,没有人在跟前,她也由他进来看孩子。
但别墅里请的佣人,都管阿锋叫先生。
魏欣怡一沾酒就醉,第一次的落-红,郑元城没有碰魏欣怡,是他自己割破的内臂。
但那些照片是阿锋发给何惠娟的,他试图想断郑元城的后路,叫他对魏欣怡死心塌地。
郑元城事后觉察出来是他,有曾拎起他衣襟质问:“你干的?”
阿锋咬牙,但还是执着道:“她像个纯洁的精灵。你不爱她,就不要做利用她的事。”
郑元城勾唇讽笑:“可你爱,你却得不到。”
阿锋神色一沉,失意不语。
后来的第二次,是阿锋进去的。或许正如魏老大所担心,怕死后魏欣怡被仇家所欺侮,但唯阿锋,是能守护她如性命的。郑元城给不了,他就找了个可靠的人给。
眼下他重新起事,又值三十而立隽伟潇洒,身边却空空的无一红颜。除了忙公司的事务,平时基本没应酬。本来就是个冷漠不搭理的秉性。
何惠娟知道了这些,但想起当时感受,仍旧道:“回头路我不会走,孩子也不会给他。”
店门口,隔壁卖水果的男人探了探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