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你这妮子也够野的,竟当众踹我家盈儿,哪像个姑娘家家做得出的事?”
说完,他顿时觉得自己占了理,又挺直了腰板。
“大哥!”
阮堂英刚要护犊子,他家犊子便自己冒出个头来,“爹,您又不是不知道,舅舅最重脸面。”
“我踹的哪里是表姐的屁股,分明是柳家的脸啊。”
“臭丫头!我早该替你娘掌你嘴!”
柳未明一冲着阮思发作,阮堂英就一掌震碎了桌角。
刚才还不可一世的大舅子立刻安静如鸡。
阮思躲在她爹身后,笑嘻嘻地说:“舅舅要是来找脸面的,不妨去衙门大牢里找。”
半个月前,她舅舅的嫡子柳如松赌钱欠债,还命人把追债的赌坊老板给打了。
那赌坊老板也不是什么软柿子,很快动用关系将他投进牢里去了。
前几天,柳未明还觍着脸来阮家要钱去赎人。
“舅舅,那五百两银子,柳家什么时候还?”
阮堂英心中惊异,这些事他们都是瞒着阮思的。
阮思怎么连银子的数目都知道得一清二楚?
柳未明的脸上青一阵白一阵的。
“舅舅劝我爹将我嫁进姚家,莫不是以为姚钰娶了我,以后表哥的赎金可以打对折?”
上辈子,柳如松没少惹事,阮家也赔了不少银子给他擦屁股。
这些都是成亲后姚钰告诉她的。
后来姚钰官运亨通,也少不了时时拿阮家的钱财去打点。
阮思想起柳家最后倒打一耙,陷害扬威镖局,导致阮家家破人亡,此时更是来气。
“要是舅舅没旁的事,便请回去吧。”
不等阮堂英发话,阮思就自己下了逐客令。
柳未明的脸上挂不住,看向阮堂英,“孩子不懂事,你还不明白吗,我都是为了乔乔好。”
“您要是真心疼我,就将柳家欠阮家的钱都吐出来,给乔乔添笔嫁妆如何?”
这回连阮堂英都急了,“乔乔,够了。”
柳未明气得直咬牙,将桌上的茶盅扫落在地,大步走了出去。
恰逢柳氏带丫鬟进来添茶,见自家兄长摔门而出,忙问道:“哥哥这是怎么了?”
柳未明怒道:“好!好!都是你养的好女儿!”
因她顶撞亲舅,柳氏顾不得她病刚好,当场斥责她一番,罚她去祠堂跪着。
银瓶儿心疼自家姐,特意回去取了大氅和手炉。
金铃儿陪在旁边,嘀咕道:“那表姐一家真是祸害,害我家姐一次两次还不够。”
“好了,你这张嘴怎么跟漏壶一样,什么都往外倒。”
“我说的都是实话,反正我就看不惯表姐那股骄矜劲。”
两个侍女在一旁拌嘴,阮思隐隐听到有人来了,忙示意她二人噤声。
一个丰神俊朗的少年推门而入,笑道:“怎的我一来就没声了?”
“师兄。”
阮思松了一口气,来的是她父亲最得意的关门弟子卫长声。
卫长声带来些糕点吃食,让两个侍女先拿出去吃,在祠堂外守着。
“乔乔,你也吃点。”
他从怀里取出捂得温热的面点,揭开包在外面的层层油纸,笑眯眯地递给阮思。
阮思一面吃着,一面听他说话。
“姚钰吃了你一拳,怎的也不恼,反而请人上门来提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