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哈哈哈……
万人皆可死,唯不可无华阴,万人皆可死,万人皆可死……万人……皆可死,不可无华阴……
那么陆忘川,也可死。
举起封尘抵在他的脖子上,陆忘川握着剑柄不住的颤抖,单薄的面色苍白如纸,几乎将满嘴的牙齿咬碎。
他不能死,不能死,死了就什么都没有了,还有段重殊……所以他和聂华阴只能活一个。
可是底下这张脸,紧闭着双眼一副沉睡中的模样,分明是他在前世镜中看见过的,也见过他与段重殊诀别,割袍决裂的一幕,更是记得留在蓬莱山上的那一方陈旧的小院子……
手上逐渐没有了力气,险些连剑都拿不出。
陆忘川忽然觉得自己荒谬可笑极了,他真想蹲下去抱着肚子痛痛快快的嘲笑一番自己,以看清此时的他是多么的荒诞无稽。
他将剑收了起来,默默的向后撤了一步。
杀了聂华阴,你就能活的痛快吗?
不是说了吗,不可无华阴!
不可无华阴啊!
竟然对他,起了杀意,这简直太混账了。
从洞口灌进来一阵晚风,吹散了几只饶叶而飞的蝴蝶,陆忘川抬手遮住吹到眼睛里的风,等风止后再次去看聂华阴。
聂华阴正看着他,睁着双眼眨也不眨,错也不错的看着,似乎已经看了他很久很久……
他一双瞳色稍浅的眸子色泽清浅,带着满满的疏离和漠然,和读也读不懂的深意。
陆忘川却在一瞬间感到惊惧,无意识的又向后退了一步。
聂华阴微微的勾了勾唇角,说:“你想杀我”
陆忘川正想说些什么,冷不防一阵狂风刮来,硕大的榕树枝摇叶颤,落叶萧萧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