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世间真有那么一种人,他们善良且仁慈,他们的心会在一次次的创伤后变的更加柔软,而不是坚硬无情。
吵什么吵……
楚华年心想,还有人惹你生气,且珍惜吧,还吵什么……
江华闹出的动静挺大,陆忘川闻声出来了,站在榆树下观望了片刻。
“他们怎么了?”
楚华年不以为然道:“狗咬狗,江华闹起来了,不知道为了什么,你过去看看”
思索再三,陆忘川迈步走了过去。
门是虚掩的,轻轻一推就开,陆忘川站在门口没有擅自进去,看了看里面的情景。
唐鹤确实已经醒了,不过看来被他一剑伤的着实不轻,此时正气息虚弱的坐在床头,身上更换过的衣裳上已经冒出了大片血迹,眼上蒙着白带遮住半张脸,脸色惨白的像一张没有生命力的白纸。
“既然你听的到,那就是也能说话了,好的很,那你给我一五一十的说清楚,把你瞒着我的事都说清楚!”
江华站在床边如此喊道,脚下碎了一只茶盏。
唐鹤听的到?
陆忘川微微皱眉,三年前他在东风里时尚且被封五感,犹如一具空壳,怎么此时江华却说他听的到?
难道说有人助他?
一个颠沛落魄,堕入鬼道的琴师,谁屑于。
“别装死!”
江华又喊起来了。
“方才我倒茶烫了手的时候你不是有反应吗?!怎么这会儿又开始装死了?!”
吱呀一声,陆忘川开门走了进来。
江华很是火大的回头去看,与此同时陆忘川看到唐鹤也微微侧首,似乎确实是听的到了。
“你来干什么?”
江华说:“滚蛋!”
陆忘川无视那一串行走炮仗,走到床边停下了,抬手朝唐鹤作揖道:“唐先生”
唐鹤微微向上抬了抬头,缓缓抬手还了一礼,素白的里衣随着他的动作向□□滑,露出贯穿他右肩琵琶骨的钉魂锁。
江华见状愣了一愣,随即更为恼怒:“我就说你听的到!还跟我装什么装!”
虽然气势磅礴,但是没人理他,唐鹤依旧静静靠坐在床头,遗世独立的模样。
陆忘川掏了掏耳朵,继续说:“在三里庄我伤了先生,在此先向先生赔罪,但是先生三年前于东风里乱葬岗招魂,致使穆家庄和晋王府两家灭门,如今又统领穆家庄死尸鬼兵,虽说先生身不由己,受人驱使,但先生是否也欠我们一个说法”
唐鹤抬了抬手似乎想打手语,又发觉无人看的懂,于是踌躇再三,没有雪色的唇角抿动几番,干涩低沉的男声从他唇齿间飘出,似乎是很久不曾说话,连如何发音都忘记了。
“……阁下可是陆公子?”
陆忘川说:“是”
江华听到他说话,神思一晃,整个人都征住了。
唐鹤再次坐在床上朝他弯腰行礼:“多谢陆公子解我内府中五感封印,多谢”
陆忘川:?????
难道说那道剑气打入他的内府,重伤他的同时也阴差阳错的打破封闭他内府 的封印?
这也太巧了,可得千万瞒着楚华年。
江华听的这话,看陆忘川的眼神都变了,似乎从看一个狗蛋到看一个龙蛋。
“啊哈”
陆忘川没头没脑的笑了一声,道:“不客气,举手之劳而已,嗯……那咱们就打开天窗说亮话,当年指使你招魂的人是谁?如今又为何在三里庄做下命案”
唐鹤的气息还很虚弱,缓缓道:“时过境迁,也就没什么不好说了,当年无音门百位琴师遭山魔屠杀,非我所做,而是楚王爷”
江华道:“你直接说是楚王爷不就好了,何必躲了这么多年”
唐鹤没回他的话,这让江华心里又添了一把闷火。
想他歇斯底里咆哮了许久,唐鹤尚且对他不置一词无动于衷,现在陆忘川一来,三两句话就让他知无不言……
哼,简直可恶!
于是江华看待陆忘川的眼神又从龙蛋变成了狗蛋。
陆忘川只淡淡道:“先生继续说”
从唐鹤的口中,他们终于得知了这一段悲哀往事的始末。
几年前,无音门琴师唐鹤名誉天下,一曲‘镇魂’更是在玄门中崭露锋芒,又在乱葬岗御琴镇百鬼,平息东风里之乱拔得头筹,早已名满天下无人不知,得世人追崇的同时也受歹人惦念。
楚王爷看中他不凡的修为,想要将其归为己用,而唐鹤是朗月清风,淡泊名利之潇潇君子,不愿涉足政权斗争。
楚王爷确实不达目的不罢休,心狠手辣且无所不为之人,被唐鹤回绝后恼羞成怒,将山魔引入无音门屠杀百位琴师,独独抓走了唐鹤。
“狗贼,只要我看到你,就会想起无音门尸骸遍地,怎会为你卖命!你若不杀我,终有一天我让你血债血偿!”
楚王爷却没有杀他,而是挖去他的双眼,在他内府中打入一道封印封住他的五感,让他变成一具没有知觉的活死人,笑吟吟道:“现在你连自己是谁都不记得了,能否留在我身边,为我卖命了?”
后来炼鬼道,招魂,也是他无可奈何,不得已而为之,纵然可怜,但也有罪。
江华听他说完,迟迟感到自己手脚冰凉,于是搬了一把凳子坐下了,没有再咆哮,没有再歇斯底里,而是难得的平静。
“三里庄命案,也是楚王爷吩咐你做的?”
陆忘川问。
唐鹤缓了缓,继续说:“东风里招魂是他第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