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忘川也傻了,不会是段重殊算到他图谋不轨,有偷鸡摸狗的恶习,故意整他来的吧
这也太坑了——
陆忘川黑着脸想把这东西收起来,卷到一半忽然被楚华年制止。
“慢着”
楚华年眉头一展,然后皱的更深,把卷轴重新铺展开,换了个方向面对自己,目光错也不错的盯着纸面上奇怪的字符,手指在地上来回描画着什么。
“……这什么东西?”
陆忘川问。
楚华年专心凝神的将这些作古的符文一个个拆解排列,迟迟才说:“几千年前伏羲帝所创的文字,虽然被禁了,但九微派藏书楼有几篇,我看过一次,全记了下来,这卷轴上不止是伏羲帝创的文字这么简单,还有很多达摩老祖编写的字符,夹杂在一起很难辨明究竟是何意,和天书差不多了,我试着拆解”
这开玩笑似的一篇…..字,竟然是由伏羲的字和达摩老祖的符组成?
陆忘川简直叹为观止。
九五契书及其难解,楚华年解了半天才拼出了了两三字,然而已累的有些心力交瘁。
陆忘川不由得叹服绣花师兄的博学强识,自言自语道:“臧书楼还有伏羲真迹?我怎么不知道”
楚华年毫不客气道:“你只知道找剑谱,还知道什么?说你腹内草莽榆木脑袋都是在夸你,整日跟着雨棠也没见你多读点书”
听他提起洛雨棠,陆忘川偷偷看他一眼,只见他沉浸于天书之中的专注凝神模样,或许根本没注意方才自己说了什么,话由心出,没有过脑。
又是半个时辰后,楚华年重重叹了一口气,看着纸面略有所思的问:“这到底是什么?”
陆忘川答道:“九五契书,从段重殊房里偷出来的”
楚华年找了一张纸写下两行字递给他,面色深沉的让人难以看透。
陆忘川接过去一看,白纸黑字八个迥劲大字。
晋门翘楚,
江郎才艳。
晋门翘楚,江郎才艳——
九五契书——
帝王天命,先楚,后江。
“……什么意思?”
即使楚华年把天书破解,陆忘川也看不懂其中奥秘。
“楚?说的是楚王爷?”
陆忘川沉思道:“楚王爷的天命早已断了,难不成是你爹,晋王?也不对,晋王爷……”
说着,他双眉霍然一展,抬头看着楚华年道:“师兄,是你吗?”
楚华年抿了抿唇,说:“我怎么知道”
不管是不是他,当他反噬天魔时,‘楚’已亡了,不然何来‘江郎才艳’。
陆忘川显然也意识到了这一点,也由此确认了若是没有三年前晋王府抄家之难,下一任天子,就是楚华年。
然而皇帝轮流做,今年到我家,‘天命’这种东西,非凡夫俗子所能揣测,不然还要这九五契书,四大玄宗做什么。
当务之急是找出这位‘江郎’。
两人对视一眼,均在对方眼中读到了一个人的名字——江铖。
虽然只是推测,但是按此人的权位,夺朝称帝只是假以时日。
由此一来,方能说的通了。
陆忘川把卷轴慢慢收起,问:“师兄,你想当皇帝吗?”
楚华年面露一丝无奈的笑意,摸了摸腰上陈旧的腰带,道:“不想,如果雨棠的死也是应了这句预言,真是太不值了”
陆忘川把卷轴放进衣襟:“那就不做,反正你也做不成了”
晋门翘楚,江郎才艳。
九五契书——
也就是说,从头到尾段重殊都是一个知情人,而且是一个作壁上观扮作局外人的知情人,他就这样眼睁睁的看着穆家庄和晋王府双双灭门,履行了大法师的职责,却抛弃了作为一个佛,一个人的仁慈。
九五契书,山河契书,还有乾坤秩法,这些亘古不变的律法当真那么重要吗?或许它们能够维持三界的和平和天地的运转,但也造成了一桩桩一件件的悲剧,洛雨棠和穆有才不正是如今世袭专权统治下的牺牲品吗?
偏见与不公就是如今世界的生存律法吗?未免也太过畸形可笑,千万年前老祖宗为后人拼杀争取到的自由平等的根基,如今快要被诸神榜上的神宗大家们败坏光了,不光是神,更重要的是人,当‘人’被蒙住双眼,堵住双耳,拨出舌头,教你耳不能闻,眼不能看,口不能言,做一个专权统治下的活死人,统治者所统御的河山也就会变的支离破碎,百孔千疮,而那些神宗所做的事就是立于岌岌可危的高墙下,不顾墙到万人推的民心,不看崩塌离析的破烂河山,只为了维护天道律法,只为了维持和人皇的交易,只为了千百年后的宗祠神龛,只为了后人的顶礼膜拜,只为了现时的因,不顾后世的果。
最伟大也是最自私的统治阶层,他们是将世人蒙蔽,欺骗的罪魁祸首,杀人于无形的刽子手。
于是乎,陆忘川把早已深藏心底的决议说了出来。
“师兄,咱们反了吧”
反正这世道已经容不下你我,不反了他还等什么?光脚的不怕穿鞋的,这句话真是没错,已经没什么可失去了,也就没什么好顾及,没什么不能做的了。
小师弟能说出如此大逆不道的话,完全在他意料之中。
楚华年问:“怎么做?”
陆忘川道:“毁了山河契,重置十方封地,四位玄宗占据天道制高点那么多年,是时候给你我一个机会了”
他离经叛道,想毁灭所谓的天道政法,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