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现代世界:亮如白昼的射灯,液晶屏幕,此起彼伏的电话铃声,工作台,电脑,加密门。
竟然没电梯。托马斯暗道。难道他们用消防出警滑竿下楼?
g三步两步地跨上楼梯,托马斯气喘吁吁地在他身后奔跑。
6楼,正对楼梯的是一个小会议室,里面传出阵阵说话声,有人站起来走动,影子落在磨砂玻璃门上。一个穿军装的青年女子手持文件夹守在门口,她看了g一眼,又看了看托马斯。
女军官对g微笑敬礼:“先生,国 防大臣和国 防次长正在里面等您。”
g转身看她,令人惊悚地微笑了一下。
“……”女军官明显一副被雷劈了的鬼样子,就像捞住脱落的袜带那样捞住嘴角的笑意道,“……还有情 报局长。”
g这才点头,又对托马斯说:“跟我进来。”敲了敲半掩的门,一把推开。
门内烟雾缭绕。
托马斯期待的报纸上形容的那种仇人见面分外眼红相爱相杀的狗血大乱斗并未出现——国 防部下属的情 报局和十字宫不和已经是不争的事实,甚至曾有网媒在推上称呼双方为“枪炮怨偶”。、i6,职责重叠的地方就是利益冲突的战场。但令他失望的是,g和在座的几个穿军装的中年人一一握手问候,然后在桌边的椅子上坐下,托马斯暗戳戳期待的刀光剑影唇枪舌战静静地消弭于无形。
他坐在g的身后暗暗观察,虽然在座的几个中年老男人一直在微笑着寒暄,但翻来覆去不离天气和邮局,可以肯定,他们的关系糟透了。其他话题不可涉及,因为恐怕开腔就要喷出刻薄的高酸高腐蚀性毒液。
会议室里乱哄哄,电话铃声此起彼伏,几个秘书样的青年不停接电话打电话。
“好的,是的,先生。”
“不,还没有确定,先生。”
“是,长官。”
“我明白了,好的,夫人。”
“大概是晚上八点左右,长官。”
“是,已经派出,长官。”
……
g坐下,将手杖倚在椅子上,静静抽完一根烟,才问坐在一边的白发男人:“约翰爵士来过了?”
白发男人困倦地耸肩,将茶杯放回碟子里,“没,刚才只给……”他指了指坐在桌子对面的国 防次长,“打了个电话,他说要到首相府邸一趟,这种事总要知会首相——你知道,也得看他怎么个说法,虽然他还不如一个临时发言人好用。”
g压低声音:“怕什么?真到不可挽回的时候,让莱恩去对付记者,他总是无所不知,不是吗?……尤其是《首都先锋报》的那位女记者。”他看了看对面金发梳得溜光,长着一双绿眼睛的男人。
白发男人压低嗓子沙哑地笑:“那可得让他提前洗牙,起码国 防大臣夫人得如此建议。”
g勾起嘴角笑了一声,又道:“等消息吧,确切消息总得等等才能来。”
白发男人耸肩:“上帝保佑。这个月千万别再出事了,你们之间的拉锯战已经让我们这些老头儿疲于应付,人人都羡慕你们几乎不用去议会,你们之间有矛盾,却让我们出面打得热火朝天——天地良心!”
“看在上帝份上!难道之前我没到议会去义正言辞地争取我们的正当权益?”g瞪大眼睛,表情一下生动起来,简直就要竖起手指发誓,“安东尼!我隔三差五就要跑去荷里路德宫喝茶是为了什么——”
安东尼拿起茶又喝了一口,含混不清地长长地“嗯——”了一声,然后打了个哈欠。
托马斯有一搭没一搭听着他们不知所云的交谈,还觉得挺有意思,尤其是g,这时候他看起来完全是个正常人,正常的感情,正常的智商,正常的话语。
他不着痕迹地打量g精致的轮廓,烟雾中显得有点迷离,连那双尖锐的眼睛都缓和下来。g刚才抽烟的样子真是性感死了。
有人在不断地打哈欠,喝茶提神,秘书端来了咖啡。
托马斯接过,喝了一口,又放下了——太难喝,简直就是色素香精和毒物勾兑的化学液体。
安东尼看到了他的表情,了然地对g笑道:“又一个taylor te的裙下之臣。你们的薪金福利已经是最好的了,是不是,小伙子?免费公寓,免费三餐,免费茶点,三倍薪金和双倍带薪假。”
g眨眨眼:“同理,死得也最快。”
托马斯险些被呛死。
“而且我敢保证,例如像这位助理先生,如果放在行动处,不出一年,他就能荣幸地把自己名字刻在镀金的星星上。”
我好歹是警察!托马斯敢怒不敢言,在心里冲着上司比中指。
g仿佛看透了他的想法似的,温和地笑:“从技术层面上来说,你也许是个优秀的职员,但问题在于——”他用白皙的指尖点点额头,“意识。”
托马斯笑了笑,心里问候g的母亲。
g 的手机突然响了,他很快接起电话:“乔治?”
对方语速很快地说着什么。
g挑起眉,叹了口气:“好的,我知道了。”
挂掉电话。
“19死,23伤,还有一名孕妇,现场尚未清理完毕,可能数字还会增加。”g叹息,“又是个不眠之夜。托马斯——”他站起身,提起手杖,“我们先走。”他低头安东尼轻声告别。
托马斯刚站起来,就听见对面一声冷笑:“尊敬的g爵士,难道又是内阁秘书的姘头先生第一时间送来了小道消息?”
托马斯突然来了精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