度反常。
我一边吃饭一边细细琢磨着这个异类。
接着手机响了,是个陌生号码,上面的内容是:“我想和你做一件成人做的事情。”
我起身朝教室走去,这之前,我还是先到卫生间镜前看看清楚自己,行,过得去,然后转身径直朝教室走去。
整个教学楼很安静,过分安静,万籁俱寂的错觉,因为灾难就要濒临。
29)上 纯真年代i*
我重重地推开教室门,侯擎宇坐在靠窗第一排的桌子上,看着窗外,可能听到我推门的声音,他没回头,问:“还真来了?小看你了!”
“别那么多废话,说了你要怎么玩,奉陪到你,你想怎么样?”
“你小子倒有点脾气!”他侧过脸,表情依然冷若冰霜。
“侯擎宇,我最看不起一类人,背地里来阴招那一类,反正现在就我们两人,你就说吧,你知道什么,你想要什么,你想干吗?”我有些急躁,确实有些气急败坏。
“敢玩吗?”他双手一撑,从桌上跃下来,转过脸,笑容邪气,却严肃。
我不自然后退一步,其实我有些害怕,他总是给人这种气势,盛气凌人,即使不说话,只是安静靠近你,都会让你有生畏的错觉,一晃而过。
“你要玩什么?你说啊!”我朝他嘶吼,其实是在防卫我最后的恐惧。
然后他慢条斯理地说:“我想玩什么?没有我不敢玩的,而且只有我侯擎宇玩别人的份,但如果我和你玩,明显是我欺负人,你是班里最小的,我班里最大的,你能和我玩什么?”
“这还没开始呢,侯擎宇,你就怕了,看来确实高估你了。”
“我会怕?我和你说,你们三个人!你、李浩然、沈煜伦,你们仨一起上,我就陪你玩。”
他又朝我走过来一步,对着我的左耳说:“还有,我不是怕,我是可怜你,沈肯尼,你家那些事儿,班里谁不知道,你从小就一个人在不同城市生活,你家人自你年幼就讨厌你,后来你爸因为别的女人不要你和你妈,再接着你妈也不管你,你现在好不容易找到两朋友,当亲人一样揣怀里,你这是缺失!说的直白点,就是和残疾差不多,你人格发展不健全!”他抱起手,我不看他也知道这分钟他有多得意。
他说的每个字都像有倒钩的匕首插在我的心上,插入很疼,拔出来更致命。我使劲掐自己大腿,因为我感觉自己这么多年建起来自我保护的小小堡垒已经快被他轻描淡写的分析给击垮。
他走到我身后,接着说:“你总是过分敏感,你其实是自卑,因为你自己也清楚,你的家庭让你觉得廉耻,还有,你习惯穿正装是在伪装你自己,你想装得成熟些。你总是习惯引起别人注意力,因为你想用这样的方式抓住别人,但你的爱让人窒息,所以最后依然和从前一样,因为从来没有人会真正喜欢你这样一个不健全的人,现在你身边的人只是可怜你,每一个人都是,包括李浩然、沈煜伦,因为你真的很可怜。我以前不觉得单亲家庭小孩有问题,但见到你,我觉得你们一个个都是废物!”
我咬紧唇,泪水簌簌落下,我像作案多年的小偷,最后终于被缉拿归案,感觉自己所有的秘密全被一瞬间揭开,而这些秘密我守护了太多年,那一秒,泪在狂飙,心在抽搐,血液、肾上腺、脑垂体都在失衡地分泌奇怪物质。
见我这幅德性,侯擎宇绕回我前面,邪笑着,怡然自得地说:“哭什么呢,你看吧,我没说错,你们单亲家庭的小孩儿,就这点出息!”
他拿纸巾塞在我手里,然后转身离开,我听到他轻轻关门的声音,和我刚刚重重推开门的反应形成极具对比,这就像他只是这样轻轻回击,甚至根本没回击,我已经被他置之死地,没有任何悬念。
终于我用光了最后的力气,垂死的灵魂不再是幻觉作祟,我重重坐在座位上,把刚刚他说的每一个字仔细琢磨,我想停下来这样愚蠢的自我惩罚,但却不受控制,我把自己的桌子一下子掀倒,事实上,我也只能欺负这些完全不懂回击的东西,就像侯擎宇选择欺负我,我活该,因为你根本无力回击。
推翻了桌子,起身在教室来回走动,咬着牙不准自己再掉眼泪,但眼泪依然不停夺眶而出,我跺脚,我锤墙,我极度憎恶这样的自己,因为太煽情,太真实,太自我。接着我躲到讲台下面,终于捂着嘴嚎啕大哭,我知道我在折磨我自己,我连自己只是想哭出声都不允许,事实上,了解我的人都知道,即使到今天,我依然在不停地自我纠葛和折磨中过活。
最后我依然没办法屏住哭声,我试着深呼吸,但依然没办法处理急促的呼吸,我开始起身从讲桌下面出来,走出教室,泪流满面,我塞上耳机,打击乐重重打击着我每一个细胞。
走过走廊,我看到隔壁班的女孩睁大眼看着我失控地流泪,我对她挤出笑容,居然发现,自己更加可悲。我走下楼梯,遇到了牵手的情侣,我却又失控地笑出声,泪流满面。我开始小跑起来,朝球场方向,音乐越来越大声,到了球场,我把鞋子袜子脱了,绕圈跑,听着歌,我跑了很多圈。
我爸不爱我妈,我爸不爱我,我妈不爱不爸,我妈不爱我,不,是我不爱他们,他们也都不爱我,我没有亲人,我从小一个人。我遇到了李浩然,他看到了我家的家庭暴力,沈煜伦疼我是可怜我,我喜欢的李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