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勾唇笑问:“你怎知我是故意激怒于他?”
鹤望怔住,却是闭口不答,宫弈棋却别开脸,不让他在碰自己:“我只是想看看,父皇对我宠爱到底有多少”从来不曾被人拂逆的帝王,若突然被人如此质言,心里的怒意能有多少?
“鹤望,出宫的话,看来我是不可能了,玉虚观的事只有拜托你了”有种感觉在心里渐渐成形,笼中鸟,金丝雀,他已然逐渐失去了一些该有的东西……
困在宫中出离不得,唯有拜托鹤望带他去一趟玉虚观,看看是否当真如燕帝所言,只是谁能料想,这一次竟险些害的鹤望丢了性命……
“到底是怎么回事?”桃林中,原本手执白棋,独自下棋的人儿,听见心言传来的话,神色未变,手中白棋落地,发出清脆的声响。
“奴婢是听说鹤侍卫私自出宫,在街上当街调戏汝王妃,还打伤了王府的侍卫,汝王爷对此十分震怒,说要斩了鹤侍卫呢”
鹤望调戏王妃?根本就不可能。
赫然起身,宫弈棋面色微沉,举步直朝外踏去……
☆、第零十五章:树梢挂尸
“殿下,天色暗淡,乌云密布恐有落雨之势,还请殿下先行回宫,臣与家父自当尽力寻找鹤侍卫下落”
密林间,冷风从衣角边吹拂而过,卷起满地的枯叶四扬,寻了一日未果,却眼见着天色逐渐暗下,天边更是乌云密集,闷雷阵阵。
没有理会身旁的人,宫弈棋拨开拦路的藤枝,踩着虚软的步子,直朝前行去,眸珠底下闪着的坚定之色,丝毫不见动摇:“今日已是最后一日,若在寻不回鹤望,便永远也找不回他!”所以他焉能放弃?
宫弈棋的话,左羽少不太明白,只是想着他这软弱的身体已被冷风吹了数日,若此时在遇大雨,要如何是好?
左羽少拧眉,心里欲想采用强硬手段将人绑了回去,那知晓这念头才刚一起来,前面的人却是一脚踩上松软的泥石之上,碎石滑落山坡,整个人更是直接一头朝下栽去,左羽少一惊,连忙伸手一把将他拉住,不想自己却被他带了下去,两人身体相拥着快速滚落坡下。
四周的人,想要做出反应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只能看着两人的身影消失在藤蔓枝叶的遮盖之中。
单薄的身体在冷硬的泥地之上翻滚落下,凹凸的石块割的悲伤阵阵刺骨的疼痛之意,晕眩的脑袋一片混乱之像,全无半点思考能力,飘扬的细雨随着两人滚落的身躯,扬扬洒了下来……
“厄!”护住着孱弱不堪的人儿,直到身体撞上了树干,这才止住了两人下滚的的身躯,巨大的冲击,使的背后疼痛阵阵,左羽少双眉紧拧,喉见发出吃痛的闷哼,却不言语,第一时间只关心着怀里的这人:“殿下,您没事吧?”滚落之时虽然太过意外,但好在第一时间他便做好了措施,宫弈棋应该并无大碍才是。
晕眩的脑袋,仍旧混乱不清,直到耳边传来的声音,这才让他眼帘轻启,混沌的视线,还有些摇晃不定,可墨玉的眸珠,却看清了此时,那被自己压在身下的人是谁。
听不见他的回答,左羽少也不再问,撑着身子就地坐了起来,宫弈棋身体发虚,在滚落的时候早已没了力气,左羽少见他体力似乎有些不支,刚一坐起身来,顺手一捞,却是将人带入怀中:“休息一下,等会臣下背您上去,密林之中入了夜空气最是潮湿”左羽少开口满是健朗之声,此时却低柔的尽是安抚之意,宫弈棋没有说话,只是依着如此姿势,靠在左羽少的身上,调整自己不稳的气息。
坐在地上,两人歇了片刻,眼看光线越渐暗沉不轻,左羽少垂眸,看向自己怀里的人:“殿下,我带你上去吧,时间不早了”
“嗯”宫弈棋点头,依着左羽少的搀扶,吃力的站起身来。
二人立在原地,举目四望周围的景象,欲想查看地形,找条更为方便易行的小路上去,却偏偏就与此时,宫弈棋浑身猛然一震,几乎站不住脚。
双手扶在他的腰间,左羽少垂眸看他,见他面色苍白不见一点血色,墨玉的眸珠难以置信的仰望前方,眼眶似乎有些晶莹的液体在快速成形:“鹤望……”左羽少本想问他如何了,不想他却是突然低低唤了这个名字,嘶哑的声音已不成句。
脚下的步子,朝前踏去,墨玉的眸珠一直盯着那前方树梢上被高高吊起的人影,衣衫残破不堪,发丝凌乱,全身的每一个部位几乎都插满了羽箭,长箭贯穿他的身体刺破衣衫。
错步上前站在宫弈棋的身后,看着树梢上那被当了活靶子的人,左羽少皱眉,这一刻总算明白了宫弈棋刚才的话。
墨玉的眸珠,直盯着那人看,不稳的步子向前踏去,宫弈棋开口,却连唇瓣都在颤抖:“鹤望……”伸出的手,想要碰触鹤望的身体,却在瞬间眼前发黑,整个人身体一软,当真是倒地不起,左羽少心里一惊,快步上前,将宫弈棋捞入怀中,好在人只是昏厥过去了。
寻了山路追赶下来的左幙冶,看着那树下的两人,微微叹了口气,正欲错步上前,意外的却看见两人上方,那被悬吊起来的人影,心里顿时凉了大半,他们还是晚了一步……
——鹤望,要是这次,我们都死了,你会怨我吗?——
——不会——
梦寐中,那夜的景象再次浮现,心口说不出的紧揪,让人感觉好难受。
——青天白日,鬼邪不敢恣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