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后……我想师傅了,我想师兄他们了,我答应过师傅会回去看他的,可是入宫这么久了,我一次也没有回去过,我……”
从不说谎的孩子,第一次说谎的时候,总是不敢去看别人的眼睛,垂下的眼帘遮盖住了眸珠里面闪跃的不安,明明是有些心虚的模样,却偏偏透着一份让人心疼的委屈。
皇后轻叹,伸手揉揉他的头顶:“说起来,你回宫也快一年了,等过些日子,你父皇有空的时候,母后跟你父皇请旨,让你回去看看,只是奕儿,你乃皇家血脉,身份高贵万不可自降身份,看了师傅便早日回来”
宫弈棋闻言,抬起的眸珠闪过一丝喜悦,双手张开,却是一头朝皇后怀中扑去:“谢谢母后,谢谢母后”以往他最喜欢撒娇耍赖的怀抱,如今再次拥住,心里却有种说不出的冰凉。
一路被皇后送回景棋殿,砰砰直跳的心口,透着不安,却又什么事都没有发生,只是那晚上,回去的只有他一个人,鹤望,又一次没了踪影。
送走皇后,宫弈棋返回寝宫,还没换□上的衣物,就看见了桌上放着的东西,宫弈棋心头疑惑,错步站到桌前,墨玉的眸珠在看见那摆放桌上的红色锦囊时,心口却是猛然一震,急忙将锦囊拆开,只见里面的纸条上写有四字:“困兽之斗?”
不安的感觉瞬间溢满心头,回想着自己拿到的第一锦囊后所发生的事,宫弈棋脸色微变,转身朝门边走去,拉开房门就将殿外的宫人急忙唤了进来:“这锦囊,是何时放这的?”
宫人屈身,低着个头:“奴才不知”
“可有谁进来过?”
“奴才一直守在门外,并未见有人进去过”对于这个锦囊的事,这宫人显然一点也不知情。
宫弈棋却有些慌了,拉开步子就朝外跑去,花瓣飘扬,香气渗人的桃林间,宫弈棋四下张望,都不见谁的人影,步子开始变得虚浮不稳起来,看着这无人的林间,宫弈棋气息不稳,脚下一个踉跄,朝着地面栽去,还没爬起身来,却听桃林的一端,隐隐传来朱钗摇晃的声音。
是那个女人,一定是那个女人。
翌日天才刚亮,一身粉色宫装的婢子推开宫弈棋寝宫的房门,刚刚错步进去,就看见他一身平民衣衫还未换下,却是手指毛笔,面色凝重的不知在桌上写些什么。
“鹤望,你过来”听见开门的声响,宫弈棋突然开口,却听得,一甜美的女声,从门边传来:“殿下,鹤侍卫今早不在,奴婢是心言”
移动的笔锋微微一顿,宫弈棋抬头朝门边看去:“心言?我记得我宫里,并没有婢子”
心言俯身恭敬的朝他行了一礼:“奴婢十日前才被调了过来,殿下自然不识得奴婢”
十日前被调过来的?
宫弈棋放下毛笔,微微拧眉:“即是十日前调来的,我不可能没见过你”
“奴婢卑贱,怎好辱了凤目,况且宫中宫人甚多,便是见过,殿下也必定不识”
宫弈棋拧眉,闷了片刻才又启唇:“罢了,你出去吧,没有我的吩咐不要进来,还有若是鹤望回来了,让他即刻前来见我”
心言附身,退出门外,顺手为他将房门关上,墨玉的眸珠,看着心言消失额背影,颜色略沉。
鹤望回来的时候已是天尽黄昏之时,换回宫装的宫弈棋,站在屋里,看着那屈膝跪在自己面前的人,脸色沉凝。
鹤望抬头看他,眸低闪着绝对的忠诚之色,见宫弈棋眉宇轻拧,眼中闪着疑惑之色,鹤望却是突然伸手拔出腰间的佩剑,剑光刺眼而闪,宫弈棋吓的脸色一怔发白,墨玉的眸珠在看清楚他的动作之后,竟是想也不想,伸手抓住剑身:“不要!”
红色的液体,从那白皙的掌心溢出,染红了剑身,颗颗血珠儿滴落地上,化成了朵朵妖莲的花。
“殿下!?”鹤望大惊,看着他那手上流血的手,立马丢掉长剑一把将宫弈棋的手握住就想给他止血:“来人!快拿药箱来”
十指连心,掌心传来的阵阵疼痛之意,清楚的传入大脑,宫弈棋眉头紧拧,脸色维和,墨玉的眸珠看着鹤望脸上的焦急之色,隐现薄怒之意,一把将手抽了回来,宫弈棋冷眸看他:“我不过便是多嘴问了一句,你用得着这般动刀动剑的吗?”
“殿下息怒,请先让属下给您处理伤口”
“不用了!”宫弈棋打断,抬眸见心言拿着药箱进来,在看见他手上的血迹时而一脸惊恐的样子,小跑到宫弈棋身边:“殿下,您的手怎么伤了?”
“药箱放下,你出去”宫弈棋这次似乎真的有点怒了,心言受了呵斥,低着脑袋,小心翼翼的退出门外。
屋里再次只留下两人的身影,看着宫弈棋手心滴淌的液体染上衣袖,鹤望站起身来,顾不得他现在生气与否:“待属下为您处理了伤口,属下愿意听从发落”说着硬是扯了宫弈棋的手小心握住。
见他如此,宫弈棋轻轻叹息,墨玉的眸珠看着那在自己掌心擦拭的帕子:“出宫之事,分明只有你我二人知晓,可为何偏偏母后会出现在哪?鹤望,难道你就不该给我一个解释?”
“殿下心里既然对属下有了疑虑,任属下如何解释只怕已是枉然”更何况,皇宫之中一旦有了猜忌,除了相互的利用,相互的伤害,还能留下什么?
宫弈棋闷住,没在说话,墨玉的眸珠,看着他那小心给自己处理伤口的样子,闪着几许异样之色。
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