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都没有,只有连绵的石壁和静谧的潭水,那人受了伤,身上还有红线蛊,可他却不能陪在他身边。
这时才忽然理解了那时自己在慕月崖上斩断铁链时那人的心情,也更加明白为什么昨日他再不肯留自己与祁肃缠斗……
柳钟意看着手上的玉指环,想起那人温柔带笑的眉眼,心间泛起绵延的疼痛来。
若是可以的话,从今以后,纵生死一线,亦相伴不离。
“快到了。”
谢橪撩起马车的侧帘,往外望了一眼,若有所指的说了一句,回头望向闭目坐在一旁的蓝衫男子。
柳钟情睁开眼,眉头微皱,片刻,却不打算理会他,径自别过了目光。
谢橪并未随他的性子,抬手扣住他的下颌,正对着自己,似笑非笑的开口道:“怎么,心虚了?”
他们此时离隐山派还远着,谢橪所指的,显然并不是那个所谓的目的地。
柳钟情皱了皱眉,还未答话,便听马车外有人禀报道:“教主,有传信。”
谢橪微微挑眉,暂且放开了他,将车帘撩起,接过了那人递来的东西——只是一张小小的纸条,似是从信鸽腿上摘下的。
谢橪将纸条打开,略微扫了几眼,唇角勾起,将它抵到了柳钟情眼前。
柳钟情看了一眼,脸色忽的一变,薄唇抿着,半晌,见谢橪似乎并不打算主动说什么,才冷声问道:“你什么时候发现的?”
谢橪道:“砾岩一死,我便知道出事了。”他眉梢微扬,似是审视一般看着面前这仍旧显得冷硬而并不惶急的男子,声音微沉,“他身上有一种蛊,名为‘连理枝’,雌雄双生,无论何者死了,另一个也会立即毙命。蛊虫死了,我自然知晓总坛出了事。”
柳钟情微微皱眉,道:“是我疏忽了。”
“总坛出事,却无人传信来,自然是被做了手脚,我当然要追查下去。”谢橪道:“事情出的这么巧,瞒的又如此严密,可见并非一朝一夕之功,除了你,我不做第二人想。”
柳钟情冷哼一声,道:“承蒙教主看得起。”
“我想你回来必然是为了做内应传递消息,又不知教中有谁是暗投了你的,便调用祁肃隐藏在鬼楼之中的鸣沙教势力,终于找到了那个传信的人——付缙。”
“想必付缙已经将一切和盘托出了罢?”
“不错。”
“你猜到我们要在惘然山动手,所以就派左护法先到惘然山布下埋伏,也在落云城安插了人手,监视一切行动,”柳钟情微微抬目,“教主好手段。”
“承让。”谢橪抬手抚上他的侧脸,笑意微凉:“你说,我该怎么对你?”
柳钟情仍是面无表情,冷冷道:“自然是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谢橪颔首,笑了笑,道:“那其他人又待如何?”
柳钟情挑眉冷笑:“何必问我,莫非在下一介阶下之囚,还能左右得了教主的决定?”
谢橪并不动怒,只是淡淡道:“纵然你不在意其他人,莫非连你弟弟也不顾了?”
柳钟情闭上眼,薄唇抿起,道:“身为云家之后,岂能向仇人乞怜,苟活于世。”
谢橪沉默一阵,神色微冷,道:“不错。”
他说着扣住那人的手腕,不知从何处拿出一条铁链,将他一手缚住,锁在马车铁质的坚硬窗棂上,“那你便看着,这场棋局,结果究竟如何。”
柳钟情看了那铁链一眼,并不在意,只是出言讥诮道:“教主如何笃定自己必然立于不败之地?”
“我并未这么想,”谢橪静静的看着他,半晌,道:“若是输了,便当做称了你的意,也是不错。”
柳钟情眉头一蹙,别过脸去,没有再说话。
午时恰是客栈大堂的酒馆中最为热闹的时候,路过此地打尖的客人几乎坐了满满一堂,袁青峰等人坐在靠窗的大圆桌前,其余一些弟子也各自寻了地方坐下,简单要了酒菜。
晨间柳钟意将昨日发生的事一一说明后,袁青峰让他先休息了半日,而后同众人商议一番后,决定就在赤月湖同惘然山交界之处动手——既然鸣沙教在惘然山也有了准备,不若便选在这个界点上,彼此皆没有准备,不沾优势。
午间休整完后,众人打算吃过饭便前往那处。
酒馆中小二忙的满头大汗,几乎脚不点地,那原本在柜台打着算盘的掌柜夫人也拎了茶壶帮客人添茶。那女子容貌俏丽,身姿玲珑,惹得不少客人都偷眼打量,然她却不在意那些目光,巧笑嫣然,婉转相对,偏偏恰到好处,点到即止。
女子袅袅婷婷的走过来为他们倒茶时,柳钟意眉头微皱,看着她的身形思索了片刻,他总觉得这人身上有几分莫名的熟悉感,却又想不起来究竟何处见过。
女子碰上他的目光,挑眼一笑,隐约带着点诱惑之意。
柳钟意低了眼帘,端起那杯茶,袅袅茶香混合着热气从茶杯中冒起,然而其中似乎还带着一种别样的香气,极淡,但他能觉出。
有些熟悉,只是一时想不起来究竟是什么。
柳钟意将茶杯举到唇边,却并没喝下,而是不动声色的打量那人。
想是那茶壶中装得太满,女子倒茶时有些茶水从上边的口子溢了出来,她连忙伸手扶住了壶底,这才小心的将茶水满上。
原是十分寻常的动作,柳钟意却仍觉得有微妙的不协调之感。
茶烟漫过眼前,他心底一动,起身走到那女子面前,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