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能刺痛他的眼睛。
天亮后,他把尹醉桥拉出来,重新給他穿好衣服,搀着他,拖着他,把他带回了茂县。
当日,枯云給范儒良写了封信,委托小田,快马加鞭送去小阳庄。
尹醉桥的命确实够硬,两碗热药汤下去,便醒转。枯云坐在他床边,尹醉桥看到他,靠过去亲他的手。
枯云不回应,他掀开了被子,手伸了出来抚摸枯云。枯云厉声道:“你不要命了??”
尹醉桥还应声说是,枯云骂骂咧咧,被尹醉桥拖进被窝。他们面对面抱在一起,尹醉桥給枯云shǒu_yín,然而枯云是没有任何反应的。他拉起自己的裤子,说:“别弄了。”
尹醉桥哪里是轻易罢休的人?后来几天里,他总是想着办法要来弄枯云,软硬兼施,他身体好了些之后就用嘴去舔吃他的阳物,但枯云始终疲软,硬也硬不起来,更别说爽快地射出jīng_yè了。
这天尹醉桥又来试验,他亲吻枯云全身,温和的吻无效,就用粗暴的啃咬来占有。枯云平躺着,侧过脸望窗外。是夜晚。
“别弄了,睡觉吧。”枯云说。
尹醉桥专心在他腿间劳作,用自己的大手盖在了他的脸上。他要他闭嘴,别说话。
这个时候,枯云的阳物忽而颤抖了下,似是打了个久违地战栗。尹醉桥一抬头,他看到自己的手捂住的不是枯云的嘴,而是半盖在了他的眼睛上。枯云亦茫然不解。
尹醉桥坐起来,找出一根布条,他蒙住了枯云的眼睛。
后半夜,枯云坐在炕床上玩油灯。他用火柴点起灯芯,瞧一瞧,又伸手过去捻灭,接着他又点上灯,又捻灭。
烛火不定,枯云对尹醉桥说:“我的马死了。”
“它回不来了。”
枯云掐住灯芯,看着尹醉桥,吹灭了火。
第25章 尾声
新年里,枯云置办了一样新物事——一台自行车。
县城里的人管它作“铁马”,两个大圆圈轮子,浑身都是瘦杆子。
枯云学了两天就学会驾驭这匹铁马了,他顶着摔青了的脸蛋,穿着棉袄棉裤欢天喜地地把铁马骑出了门。
他招摇地经过茂县集市,书院,医馆,驿站,皮桟。大家都和他打招呼,酒家门口的两个苏联人还拉住他,非得和他喝两杯“伏尔加河”才放他走。
酒能助兴,枯云骑得愈发顺遂,愈发地开心。
他骑出了城门,穿过田地。陈副官的妻子带着孩子在磨玉米面,挥手和他说你好,还说有空去家里吃饭,他的干女儿惦记他。
枯云骑过一段上坡,又溜下一段下坡。他绕过了一片坟地,在山坡高处眺望大树,松开了手,滑行下去。他欢呼,使劲吹口哨,摇头晃脑地唱着歌回到了茂县。
从一条弄堂里经过时,又遇到几条狗,这回是狗妈妈带着狗娃娃,他的铁马脾气也如钢铁般坚硬,一点都没有被狗吓着。枯云波动响铃,还把狗吓跑了。他大笑,捡起不知是谁掉落在地上的一串红鞭炮,挂在龙头上,晃悠着回到了家里。
他把自行车抬进院子里停放好。把鞭炮挂在了门前的枯树上,擦起一根火柴,缩着肩膀过去点上导线,扔掉火柴,立即跑到了屋檐下。
鞭炮一开始没响,烧过了两枚哑炮,忽地是炸开了,噼里啪啦乱吵。枯云站着看,火星和红纸屑随兴飞舞。
忽然,他耳旁清静了些,他没有回头,还是看着鞭炮。
尹醉桥站在他身后,捂住了他的耳朵。
枯云摸摸口袋,掏出了一个毛耳罩,递给尹醉桥。
鞭炮放完,邻里的孩子出来捡纸屑,捡了一大把往天上洒,使这院前落下红雨。
世间欢声笑语,充满喜悦的红光。
枯云关上了门。
——《枯云》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