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他,他想说话,但喉咙还很痛,只能发出咳嗽的声音。
“啊!!”那没完没了,四处乱跑的寒气又要将照阮往空中推,照阮抓紧床单不肯起来,离晓蒙也去帮忙,按住了他不让他乱动。但这股寒冷的力量实在太过强大,它轻易就将离晓蒙甩到墙上,离晓蒙爬起来立即又扑过去,无论被甩开多少次,他都毫不犹豫地要去抓照阮,照阮也没有放弃,双腿荡在空中,仿佛被一双看不到的手从床上提起,他的手还死死抱住床栏杆,负隅顽抗。他的表情和身体已经完全扭曲,仿佛正在被两股力量从内而外的夹击折磨,一双眼睛红得像血。他淌下了两行血泪,奋力说道:“我……照姓一族,本是凡尘里的一缕魔屑,修成人形后以吃鬼为生……后又领悟得道之法,改头换面,成为杀鬼度鬼之人,我……啊……!带我去魔那里!带我去他那里!他要我的肉身!你带我去他那里!””我现在就要去魔那里!”
离晓蒙抱住他的腰将他往地上拖:“不行!”
寒气流窜,离晓蒙不知是第几次被甩到了墙上,他摔到地上,还要再起来,一摸胸口,肋骨大约是断了,咳出了一口血。
两股寒气自照阮眼中侵入,他仰头狂笑,松开了手,人飞到了窗前,一头黑发在空中披散,双目赤红,牙齿尖利,他看着自己的双手,像是在感受无穷无尽的力量,因为这份力量而欣喜而狂乱。
“魔高万丈!魔!魔高万丈!!哈哈哈哈!”
照阮冲向窗口,眼看就要撞破玻璃飞身跃出,就在这紧要关头,病房大门被人撞开,一道金符纸飞到照阮额上。他顿时浑身瘫软,摔在地上,离晓蒙爬过去抱起他,回头一看门外,是原保如带着肃远赶来了!
照阮失去了意识,但那盘踞在屋中的寒气却还未退散,肃远将乔森从门边扯开,合上了门,道:“现在谁也不能出去!这屋里有古怪,你们身上说不定都沾了些什么。”
“啊??那我们就在这里待着啊?”乔森贴着大门,“我出去上个厕所不行吗……”
肃远一看他,没说话,走到了离晓蒙跟前,弯腰一按照阮的手腕,掐算一番,道:“他现在非常虚弱。““师叔,他说魔要他的肉身。”离晓蒙冷汗涔涔,嘴唇发白,抱着照阮不肯撒手。
原保如过去扶着他们起来,道:“大致情况我和师叔交待过了。”
肃远颔首,道:“魔渴求的是力量和共鸣,普通人靠心魔与魔产生共鸣,而照阮既有心魔,又有与魔的共鸣,加上体内还有诸多没来得及消化的鬼魂,那正是魔最渴求的力量了,无怪乎会成为魔的目标。”
“那现在怎么办?送他回鬼界会不会完全些?”离晓蒙心急地询问。
而他身上的照阮又在低呼:”带我去他那里……”
他额上的符纸应声在阳光下舞动起来,肃远忙要再补上一张,但为时已晚,照阮的双手在空中一挥,弹开他们一干人等,睁开血红双眼,撕下符纸,飞到窗边,冲破玻璃,纵身一跃。
离晓蒙跑过去一看,天上地下,东南西北,哪里还有照阮的踪影!
一只乌鸦划破苍云稳稳当当落在了他的手背上。乌鸦眨动眼珠,离晓蒙回过头去,看着原保如:“把你在他梦里看到的东西,全部都告诉我,全部!”
原保如找来纸笔,一面画画一面说:“我看到这个人,他在杀人,还看到黑板,一些人坐着,他像是在讲课,我觉得他应该是个老师,但是不像初中高中的老师……像是……”原保如说得太急,被自己的口水呛到,咳嗽着停下了笔,离晓蒙和肃远凑过去看,乔森也挤了过来,他一看到宣纸上那张男人画像,激动地摇晃离晓蒙的胳膊:“这个人!我知道!!是喻喻喻喻忘忧啊!!”
离晓蒙对这名字有几分耳熟,一看乔森,精神抖擞:“是和你上过节目的那个教授!!”
肃远松了口气:“既然知道了这个人的身份,那一切都好办了。”
离晓蒙却还紧追不舍,问原保如道:“还看到了什么??你说看到他杀人,有没有看到在哪里杀人??看到他怎么处理尸体了吗?”
“是不是埋地下了??”乔森一拍手掌,“哈!我就知道!我就知道这家伙不是什么好人!你说普通人提到绑匪就想多半是为了钱吧!你说他怎么能想到是为了要折磨被害人家属呢?我就觉得他不正常!有问题啊!”
原保如咬紧嘴唇,按着大拇指没出声了。离晓蒙示意乔森闭嘴,肃远这时在地上烧起了纸,兀自说道:“这件事还是告诉他们比较好,说不定他们有什么对策。”
“他……他们?”
“嘘!”离晓蒙剜了眼乔森,乔森躲到了肃远身后去,乖乖做起了木头人。肃远笑笑,看着乔森道:“别这么紧张,你不知道照阮是鬼差吗?”
乔森倒抽了口凉气,嘴都张开了,余光扫到离晓蒙,还是什么都没敢说。
“师叔!这种时候就别闲话家常了!有没有什么办法能帮师妹恢复……”离晓蒙话到这里,原保如抬起了头,道:“像是地下室。”
“怎么说?”
“感觉很闷,还很潮湿,没有窗户,墙上有一张说明书,好像是,”原保如按摩太阳穴,闭紧了眼睛,鼻子两边都挤出了皱纹,“像是说明书,对!安全说明书!冷库,是冷库!”
这些描述似是乔森回忆起了什么,他在空中挥了挥手,众人却各有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