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驶去,唐觐蹙着眉头,忍不住小声问弟弟:“小喻,你觉不觉得……那人好像有点儿眼熟?”
“你不记得啊!”唐喻瞪眼诧异地看向他哥,嘴巴朝球场门口努一下:“远程的二公子啊!你忘了,七八年前出车祸还上了报的那个,他脸上那伤疤就是那时候落下的。徐朗不还跟我们爆料么,程家人偏心得很,二儿子那么重的伤,到头来,他们嘘寒问暖的居然是三儿子。”
“是他……想起来了。”若有所思地挑挑眉,唐觐总算明白,程家二公子脸上的阴郁从何而来了。
“哥,”一旁,唐喻扯扯他,小声哼唧,“踢完球咱们是不是得去看看人家啊?”
“去啊,当然得去。”唐觐回过神来,心想着自家弟弟把人家踩伤了,他们自然得去看望。而且……以程家人的偏心程度,估计是不会去关心程二的。这样,他们就更得去看了。
程潜
球赛结束已经是事故发生一个多小时以后。唐觐看看手表,已经傍晚五点多了。唐小弟到更衣室里随便冲了个澡,换上衣服就跑了出来,一边把满是汗味的球服塞进包里一边招呼哥哥:“哥,快走快走!”
“不着急,刚刚我打了电话,说正在上石膏。”车子停在学校停车场,有点儿远。唐喻跟上哥哥的脚步,有些诧异地一挑眉:“不用手术么?”
“说是骨裂,骨头其实没断。”唐觐说着,一会儿拧起眉在鼻尖扇一扇:“你这汗味也是绝了,待会儿把包扔后车厢啊,熏得我。”
“那是我的男子气概!的强大气息,懂不?”唐喻嬉皮笑脸的,还往哥哥肩膀上黏糊。唐觐无奈,只得拖着他在众目睽睽中穿过操场,默默地觉得有些丢脸。
一会儿上了车,唐小弟窝在副驾驶上,掏出手机开始搜索关于程家的新闻:“那程家二少,我记得他比我大两岁吧,不知道怎么的现在还没毕业,他那双胞胎弟弟可都已经在远程待着了。喏,你看,当年那车祸的照片。”说着,他把手机屏幕伸到哥哥身旁。唐觐短促地扭脸瞟一眼,只来得及看见一个被打了码的少年的照片,躺在病床上,看着颇可怜。
“这不是程二少吧。”兄弟俩据说是异卵双胞胎,程家三少是个,性子又冷又酷的,在圈子里颇有名气。那照片上的少年虽然眼睛上打了码,但依旧看得出表情冷漠,应该就是程三少没错。
“你让我看看啊……唔,是程三少。”唐喻指头在屏幕上滑动着,一会儿在座椅里窝紧点,闷声嘀咕:“我就搞不懂了,都是自家孩子,还是双胞胎呢,怎么就不心疼人家,嫌弃是个ba怎的?可不对啊,程家,不照样好好的。”
“我记得去年温莎慈善晚宴,代表程家出席的就是程匀程大少,挺好的一人。”
“就是嘛……”
兄弟俩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不多时就到了泰恒私立医院。泰恒老板的公子徐朗跟二人自小相识,医院里的人对他们自然也是门儿清。一会儿到了住院部骨科四楼,兄弟俩找到病房,敲敲门,听得里头暗哑的一声:“进来。”唐觐听见,不由心神一顿,感觉这小孩儿……心里憋着很多事似的。
推门走进去,单人病房里开着灯,程二少穿着病号服靠坐在床上,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们。唐喻被他这眼神看得尴尬,脚下不由得慢了一些。唐觐倒没觉得如何,脸上还露出个带着歉疚的温和笑容,走到床边向他伸出手:“我家弟弟弄伤了你的腿,实在不好意思。我叫唐觐,你呢?”
对方疑惑地看看他的手,又看看他的脸,这才伸出手来,轻轻一握:“……程潜。”
“好,程潜。”唐觐拉过一旁的椅子坐下,还抽空瞪弟弟一眼,让他赶紧过来道歉。一扭脸,却又恢复了笑容:“现在腿还疼么,要不要打止痛针缓解一下?”
似乎没有被如此殷勤地对待过,程潜脸上露出了一丝不自在的情绪。他微微撇开脸,垂下头小声答:“没事,不是很痛。”
“要给你的家人打电话么?有些事情估计得跟他们说一下,比如怎么照顾你之类的……”
“不用了。”僵硬地打断他的话,程潜抬眼盯着他,似乎有些不悦:“有什么事跟我说就好。”
唐觐被噎了一下,动作顿住一瞬,脸上表情却依旧不变:“……那行,我就跟你说。因为是我弟弟伤的你,医药费什么的自然由我们来付。你这几天住院,要是感觉不舒服,需要用什么,要吃什么,尽可以说,账单是直接寄到我们那儿去的,你就安心养伤。”说完,对面程潜敷衍地答应一声,好像不大愿意跟他多说话。唐觐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就扭脸把自家弟弟拽过来,低声喝道:“还不快道歉!”
唐小弟鹌鹑似的被拖过来,低着头的那样儿,跟犯错误的小学生别无二致:“程潜,那个,不好意思啊,把你伤得那么重。”
面对他,程潜脸上的表情不知怎的,竟比刚才放松许多,声音也不那么拒人于千里之外:“没事,足球场上常常这样,你不用太自责。”
没想到他对自己这般和善,唐喻眼睛一亮,俊秀的脸上立即露出个放心的笑容:“那就好,我还怕你生我气呢。”说着,他乐呵呵地拖过另一张凳子坐到床边,还把自家哥哥挤开了一些,兴致高昂地道:“哎,你踢球可真厉害,我好几次都是被你给截住的!以前我跟别的学校踢球,开场三十分钟哪止打门三次啊,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