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通电话,问他有没有空,明天去打高尔夫。
顾伦想了想,说有空。崔然语气轻快,看来心情大好,接下来又问他在哪里,说要来看他。太子爷做事从来一刻一个主意,大概也是临时兴起,说走就要走。顾伦迟疑一瞬,说在公司,高层找他谈事,不知道什么时候结束。
“没关系,我马上来。”
依旧固执。
顾伦蹙眉:“感冒了?”
厚重的鼻音,像是随时都会哭出来。
崔然笑起来:“昨晚朋友生日,在泳池里喷香槟,他现在在医院吊点滴。”说完大笑,还未尽兴的样子。
顾伦还想说什么,办公室门咔哒一响,裴朝玉一身正装,大步进门,见他正通话,稍作停顿,最终还是开口,催促尽快去会议室。
“你先忙,快去忙。”声音带笑,极为体贴。
“记得吃药。”
“好啰,拜拜。”
通话挂断,抬头时对上裴朝玉的眼睛,眼线上挑,艳色红唇,像是凶神恶煞的女妖。
顾伦朝她礼貌性一笑,她撇开脸,到办公桌前拿起一沓文件,踩着细跟鞋哒哒往外走。
进了电梯,只有他们两人,听见裴朝玉低声一叹。
或许出乎她意料,太子爷有些长情了。
崔然在裴朝玉办公室里打完不知道第几十个喷嚏,敲门声响起,不轻不重,响过三下就停。
正忙着从纸盒里哗哗抽纸,崔然匆匆应了一声,听见门锁弹开,然后又没了动静。崔然擤过鼻子,才扭头去看,就见周愫提着一只袋子站在门框下,也不进来。
撞上崔然的目光,抬了抬拎着袋子的手,“感冒药,崔先生要不要吃一点?”
崔然道:“难吃么?”
周愫一愣,旋即哭笑不得。
崔然眼廓鼻子都红了,又是头昏脑涨,尤其痛苦,沉默一会,深吸了一口气,朝她招招手,“拿来吧,谢谢。”
周愫忙跑过去,蹲在茶几前,逐一拆开包装,按着说明书给他一粒一粒配药。崔然看着那一对药粒子就直皱眉。药配齐,周愫转身去接水,见饮水机保温灯没亮,又请崔然稍等,出了门,没多久,踩着小高跟哒哒地回来了,似乎跑得急,双颊充血,快赶上崔然的红。气没喘匀,就将手中热水给崔然递来,“好像有些烫。”
崔然接过来,对着杯子吹了几口气,撇着嘴将药吞了。
周愫像是忽然想起什么,从袋子里翻出一只新的体温计,拆去包装,给崔然递过来,“也买了退烧药,崔先生先看看发烧没有。”
崔然接过来,见她转开了头,忽然一笑,周愫耳朵立即烧透,崔然看了一眼,低头将手伸进t恤里,将体温计夹到腋窝。
“周小姐。”
“嗯?”
周愫电线杆似的立着,也不坐沙发,一双耳尖都烧红,嘴角压着一抹笑,眼珠子乱转,偏不敢看他。
崔然道:“你很可爱,但顾老师,更可爱那么一点。”
像是即将烧透的热帖被浇来一瓢冰水,周愫浑身僵硬,杵在原地一动不动。
崔然抬手扯了扯领口,眼里略带烦躁。起身去开空调,本就算不上冷的天,还要将温度调高。转回身时,周愫已经离开。
有些后悔过来凑热闹,像有无数根针从骨头里钻出,往肌肉上刺,即便满室暖风也总觉得冷。等了一会,取下`体温计,果然低烧。不过历来也不把这类小病当一回事,又在办公室内休息一会,烦闷难耐,起身出门,这一层都是办公室,实在无聊,就乘电梯下了两层,随处闲逛。
萧亦渟并非科班出身,跳舞一直以来都是弱项。公司对他倒也耐心,一直将最好的舞蹈老师派到她这里。纵然心中不耐烦,也只好忍耐,老师似乎也看出她的排斥,休息时间渐渐拉长。第三次休息,她转身喝水,就见到门口站着的崔然。
“你好像欠我一顿饭。”崔然说。
她看他鼻尖红红的,像是小丑,这么英俊的小丑。
她笑起来:“崔先生这个状态,还能大吃大喝?”
崔然道:“不要小看我。”
从会议室出来,裴朝玉办公室里没有人,桌上多了几盒药,胡乱堆在一起。
顾伦驻足,盯着茶几。
周愫忙去收拾,“崔先生来过一趟,又离开了。”
想起通电话时候浓重的鼻音,倒也不奇怪了,不好好休息,下午还会发烧,感冒总是到下午、晚上更为严重。
在公司吃过晚饭,让司机直接开回他住处。半路下起小雨,整个城市显得粘稠,阴冷。看过一路霓虹,又给崔然拨去一通电话,无人接听,便发送短信过去:最好还是去看医生。
第二天一早,天又忽然放晴。
崔然来到小区外,接顾伦去高尔夫球场。今天不是他开车,鼻音比昨天淡了一些,按他自己的话说,昨晚烧了一夜,闷在被窝里出过一身汗,醒来就舒服多了。不过仍旧犯困,怕开车睡着,还是让司机驾驶。
崔然的确没有说谎,和萧亦渟去吃日料,他回到家已经十点多钟,感觉体温很高,从药箱里翻了几粒药苦大仇深地吃了,倒头就睡,醒来觉得重获新生。
这次是崔然做东,公子哥们齐聚,小明星也有几位,关键是给纪云清接风,纪公子回香港父母爷爷处过年,一个礼拜前到的,但毕竟与他们不同,应酬繁杂,今天才抽出空与他们鬼混。
纪公子非常不给面子,只随便打几杆,就在场边躺椅上晒太阳。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