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 进屋以来,许贵中好像没看到她一般,陈央洁也没有给出任何指令,她不敢动弹。
陈央洁坐下了,许贵中略微摆手,便有秘书取出手工的雪茄来。
陈央洁微微笑着,抬手挡了一下,转而从披在肩膀上的外套内口袋里摸出女士香烟。她抽出一支,平稳地夹着,由许贵中的秘书上前为她点燃。
不吸别人的烟是常识。即便对方是有头有脸的人物,但某些领域里,越厉害的人,手段就越下贱。
陈央洁小心翼翼地吸了一口,烟嘴上丝毫不留半点口红的印迹。
许贵中翻看她递过去的那叠a4纸,浏览几页,他抬头说:“鹿蕊的继父赌博欠了这么多钱?我从未听她说过。”
陈央洁照常微笑,微笑,一盏惨白的灯光直直地照射在她脸上,使得那个笑容过度不真实,好像面具一样。
她声音很沉静,仿佛自己说的是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是的呢,我也是第一次知道。”
听到这句话,许贵中抬起眼睛瞟她一眼,窄窄地冷笑一下:“你怎么可能不知道。”
很巧,在背后门口站着的张笙也是这么想的。陈央洁怎么可能不知道?她是文科生,虽然在学校里考试成绩都是中等,但对于经手的所有人,她都了如指掌。
张笙的星座,血型,交过几个男朋友,父母亲从事的工作,陈央洁都知道。
“讨厌,这么说就太失礼了。”陈央洁温和地打趣,“我也只是普通人。”
说着,她伸手,若无其事地把烟灰掸在那个价值不菲的水晶缸里。
沉默了一会儿,许贵中把那文件往前一扔,说:“她继父那边,你去处理一下。不要让小鹿走得太孤单。”
说完,他身后的秘书马上应声,转身到一边去打电话。
陈央洁觉得时候到了,站起身来,将烟放进自己口袋里的烟盒中。
许贵中咳嗽了几声,挥手指向桌上的某一处。
在玻璃茶几上十分随意地放着一张支票。陈央洁拿过,收进口袋里。她这时候才把手背到身后招了两下,张笙立刻走上前来。
今天她穿的是颜色干净、款式简单的连衣裙,这是许贵中喜欢的类型。
“那么,容我给您介绍一下,这是我给您新介绍的妹妹,也是非常靠谱的孩子——”
陈央洁独自一人走出酒店房间时,有助理在门口等着她。她朝他们微微点头,在陪送下走进电梯。
步出时,她掏出事先没收的张笙的手机。刚才在房间里,它一直嗡嗡震动,叫人很不舒服。
解锁密码设置得毫无意义,但是陈央洁没心情去打开。她看到消息预览,全部来自于同一个人。这个人她也认识。
章岁。
陈央洁坐上车。夏河没有急着开车,目光冰冷地望着前方。她侧过头,问了一句:“怎么了?”
夏河说:“我替你打他一顿出气吧。”
“谁?许贵中?”陈央洁故意挖苦他,笑着问,“还是谁?说起来,你能不能多整理一些能用的人过来?拿张笙顶上,去年大四毕业,其余干部也有位置要补。”
夏河知道她是在捉弄自己,但还是把话说清楚:“我说校园高利贷。他竟然敢对你说那种话,会不会太猖狂了?他以为自己是谁?”
“你会不会电影看太多?”陈央洁笑出声来,“二十一世纪了,文明人。我知道你和我亲自花钱雇的那么多小流氓们每天很无聊,但是打架是最后手段。”
“我知道……”夏河头痛。
“答应我,别去招惹他们。”陈央洁好不容易严肃地说了一句话。
他们可是放贷的。比起罗却,她的人简直就是白领,而他们那边全是在原始社会茹毛饮血的野兽。
以前也不是没有人觉得耍无赖简单,想不还钱,下场简直惨不忍睹。
夏河乖顺地回答:“是。”
回学校以后,陈央洁立刻进入原本的生活,与同学一起回宿舍,结果在楼下看见她们班的指导员杨强。
“我正好散步路过这里。”他的样子不像是说谎。
她们草草打过招呼要上楼,杨强忽然开口,望着陈央洁说:“陈同学,你可以等一下吗?”
陈央洁不解地指向自己,笑着回头,几个同学脸色都有些暧昧。陈央洁说:“请教导员等我上楼放一下东西吧。”
先一步上楼,一进宿舍,室友们便快步过来抓住她说:“你要当心一些!”
“嗯?”
“你不知道吗?”室友说起来滔滔不绝,“杨强勾搭我们学院女同学的事情!”
陈央洁说:“是嘛。”
“你这么柔柔弱弱的女孩子,”室友义愤填膺地握拳,“他一定会欺负你的!”
是嘛。那倒是很有意思。
陈央洁露出不敢相信的笑容说:“没那么夸张吧?”
在室友们热切的关注下,她走下楼梯。杨强已经走了,发消息让她